她那时虽小但多少也懂了一些人情世故,知道哄他高兴就不会饿肚子,所以常常会把暖融融的脑袋蹭在他心窝里。
他清楚记得,她在被战家找回家的前夕,因她嘴馋想要吃橱窗里的蛋糕,他给一家黑店刷了一天的碗,结果那家店的老板欺负他是个未成年说好的工钱非但没给还将他给打伤了。
他知道那天她馋蛋糕是因为那天是她过生日,他不想空手回去叫她失望。
所以,他去卖血给她换了一个六寸大小的蛋糕。
那晚,当他看着她天真烂漫的笑时,他在想什么?
他觉得她真好,似一味可以抚慰人心的良药,让他始终坚信——
即使再黑暗的夜也会走到尽头,并迎来曙光。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她将昔年情分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慕西洲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的厉害。
他视线从战南笙后脑勺撤回前,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下意识的唤了她一声:“笙笙。”
战南笙脑子烧的难受,只知道慕西洲在叫她,至于他叫了她什么她基本上就忽略不计了。
她裹紧身上的被子,有点不耐烦的嗯了一声,“什么事?”
“你是不是很多小时后的事都记不清了?”
他其实想问,她记不记得她七岁那年被绑架的事。
但转念一想,她被绑架那年浑身近乎赤裸的被关在铁笼子里的场面怕她想起来会受刺激就又没问,
“我在你很小的时候我们就见过面,你知道吗?”
“是么?我怎么没有印象?我从小就记忆性好,三岁以后的事都记得很清楚,唯独不记得小时候见过你。”
慕西洲好一会儿没说话,“在国外,你七岁那年。”
“那你肯定认错人了,我七岁那年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去帝都外祖父家过暑假,根本就没去过国外。”
此话一出,慕西洲就确定战南笙被绑架这一段记忆被人为的抹除了。
他眯了会儿眼,沉默了片刻,道:“你睡吧。”
战南笙没再理他,迷迷糊糊的睡了会儿,她随口提了一句:
“慕西洲,慕向晚之前挑衅我,说要搬回红叶公馆住,我同意了。”
她之所以同意,是因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霍孝衍的死跟慕向晚脱不了关系,再也没有比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更能看出她的破绽了。
说完,她就真的睡了过去。
慕西洲却因她这话眯深了眼。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过?
此时,却跟他说,她同意慕向晚搬回红叶公馆住,这中间一定有原因。
至于是什么原因,他也不想问。
慕向晚现在病情不稳,年前在被送出国之前搬回红叶公馆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也好监管,省得她再干出一些丢人现眼祸事来。
思及此,慕西洲视线便从战南笙身上撤回了。
战南笙这一觉一直睡到傍晚才醒。
嗯,确切的说是被吵醒的。
她睁开眼,就看到跪在慕西洲面前的李嫂,听李嫂哭哭啼啼的对慕西洲说道:
“四爷,小小姐真的被慕老夫人叫人给绑走了,现在他们人还没有走远,您现在若是开车去追肯定能追上,否则的话,就小小姐现在的病情真的经不住折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