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首饰盒掉在战南笙的里侧,要么是慕西洲越过战南笙俯身亲自去捡,要么是战南笙帮他捡。
俯身过去,肯定会被战南笙身上的衣服弄脏。
因此,慕西洲选择了后者。
但,战南笙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慕西洲出声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醒。
于是为了不弄脏自己,他连手都不想去沾到她,而是抬腿朝她小腿上轻揣了一脚。
连同这一脚的,还有他气急败坏的低吼声:“战南笙,你是猪吗?睡得这么死?”
他吼的很大声,使得扛不住高烧而恹恹欲睡的战南笙的就清醒了几分。
她睁开眼,一双因高烧而泛红的桃花眼还带着一丝水汽。
她意识尚未传回大脑,只是下意识的轻嗯一声,道:“怎么了?”
她嗓音乖乖软软的,模样又像是等待被抚慰的萌宠,一下就让慕西洲整个胸腔都不可思议的柔软了起来。
他态度好了一点,但还是淡淡的语调:“把你脚边的东西捡给我。”
发烧带来的酸疼,后知后觉的袭遍全身。
战南笙不想捡,她从新闭上眼,“什么东西啊,你自己捡,我头疼。”
“我捡?你把我整个车厢都弄的臭烘烘的,还要弄脏我的衣服?”
闻言,战南笙再次睁开了眼,此时眼底已经没有了那一层水汽,但眼睛却红得过分。
她侧首,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驾驶座上因为恼怒而额角青筋暴突的男人,“你嫌我脏?”
“你不脏吗?你从里到外,从上到下,脏得哪里还有人的样子?”
说着,就摸出一个消毒喷雾剂对着她的方向恶狠狠的喷了又喷。
携带柠檬味的喷雾剂,顷刻间就溢满了车厢。
自己觉得身上脏是一回事,然后被人说出来以及嫌弃就是另一回事了。
战南笙扇了扇面前挥之不散的喷雾,气的肺疼。
她正想着要脱掉身上的脏衣服砸到男人那张欠扁的臭脸上时,她的下巴就被男人一双温燥的手掌给扣住了,跟着面颊上就传来一抹舒凉的湿意。
这男人正在用湿巾给她清理脸上的污秽,动作谈不上多温柔但还算细致,尤其是在擦拭她被打破的额角时,动作接近轻柔。
因为男人手上这个动作,如此,两人就拉近了距离。
他一张俊美如俦的脸,在内饰灯的照耀下少了一丝清洌多了一层温柔。
但因为他眉头始终皱着,他整个人仍然显得阴沉,不过喷薄在她面颊上的呼吸却炙热浓稠。
尤其是当她下意识的要躲开他手上的动作,又被他紧紧扣住下巴给突然拉的更近的时候,男人滚烫的呼吸几乎是要吹开她面颊上的汗毛孔一般,热热痒痒的,搔弄着她皮下每一根神经。
战南笙再次想避开他,却被男人冷声警告:
“别动。”说话间,慕西洲就端正她的下巴,看着她额头伤口处一块带血的鸡蛋壳,问,“这,疼不疼?”
疼肯定是疼,但战南笙没吭声。
她不吭声,慕西洲就更火大。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平复了几秒心情后,尽量平心静气的道:
“战南笙,你不傻的?像个傻子站在那一动不动,任由那群疯子砸臭鸡蛋,你是受虐体吗?明明能避开不少,却站着不动,你是傻逼吗?”
战南笙唇瓣动了动,“……他们是衍哥哥的粉丝……”
话都没说完,男人就狠狠的睨了她一眼,冷冷嘲讽道:
“霍孝衍的粉丝又如何?难道是他的粉丝,你就能任由他们对你为所欲为?还是你下意识的觉得,他的粉丝报复在你的身上从而就能让你对霍孝衍之死的愧疚有所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