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脚移开的下一秒,就扣起女人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拽起并拉到了身前。
他目光落在她被踩破皮的手指上,浓眉重重叠起,嗓音蓄着汹涌的恼火,但又被极力克制,因此声音就显得格外阴沉而压迫,“战南笙,你真是活该,自讨苦吃!”
战南笙没说话,眼眶接近水红,像是因为委屈又像是别的。
她的默不作声,才是最让慕西洲恼火的。
若是平时,她早对他暴跳如雷发火了。
她的不声不响,才是对他最大的杀伤力。
慕西洲眉骨动了动,忍了又忍,才平复所有的恼火,“为了一支破表,你是连手都不想要了?”
战南笙像是被他的话吼得回了一点点神志,她掀眸,看着他,淡淡的口吻:
“我不像一般名媛那样爱逛奢侈品,买什么全凭固定的审美来取舍。我觉得这支星空蓝的腕表好看,想着我们关系好不容易有了冰释前嫌的趋势,需要经营,就将它买回来作为新年礼物送给你……”
说到这,她突地的笑了一下,那笑容多半是自嘲,
“可这些在你看来却是在践踏你身为男人的自尊。慕西洲,你的自尊心就那么敏感嚒?我在你之前跟莫如故的恋爱是犯了什么不可以饶恕的罪了吗?既然你接受不了我的过去,那就不要接受好了,何必这么践踏我的人格,让彼此都那么痛快呢?”
她说完,就垂下头,浓密卷曲的长发就盖住了她的脸,让慕西洲一时就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了。
可,她身上那么强烈的阴郁又那么清晰无比的袭击着慕西洲的神经。
他抬手,试图剥开挡在她脸前的长发,却因为女人退后一步的动作而落了个空。
他的手僵在了空气当中,女人也在这时抬起了头。
她此时眼底的神色已经很淡了,口吻也是,“你说你从顾良辰那里拿到了钥匙,钥匙呢?”
慕西洲不喜欢战南笙这样无比冷漠的神色。
他抬脚走向那个垃圾桶,俯身从垃圾桶里将那支腕表捡起来,然后有条不紊地戴到了手腕上后,就重新走到了战南笙的面前。
他低头看着她,“腕表我已经戴上了,你还要生多久的气?”
战南笙只觉得这男人可笑至极。
践踏了她的心意,踩烂了她的手以后,然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想要粉饰太平。
哄阿猫阿狗都不会这么随意呢。
“钥匙。”
她冷淡的重复。
慕西洲眯深了眼,“等你什么时候气消了,什么时候我们再谈钥匙的事。”
战南笙咬下了后牙槽,坦言道:
“慕西洲,你把我对你仅存的那点期待都消耗殆尽了,我现在能心平气和的跟你沟通已经是我最大的忍耐,你明白吗?”
她这样说完,就转身欲要离开时,慕西洲拧眉叫住了她:
“才回家又要走,你究竟有没有把这里把我当成你的归属?”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转过了身。
她目光静静深深的看着他,想起清早自这男人怀里醒来时那涌入心头的甜蜜,此时回味起来简直讽刺的厉害。
“慕西洲,你知道么?昨夜我们坦诚布公的聊过后,我真的下定决心要跟你好好过的呢。但,你的言行举止让我只能望而却步,我觉得……我们又重新回到了原点,除了不停的争执,猜忌,讽刺……好像就不剩下什么了。”
说到这,她口吻顿了顿,淡淡的笑了一下:
“如果婚姻,是要在毫无止境的针锋相对中渐渐失去自我甚至是自由,那么这段婚姻无疑等于是在扼杀我的灵魂,那我还要它做什么?”
此话一出,慕西洲整个眉头都重重的皱起,目光沉了又沉,“所以,你是又要跟我提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