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轻描淡写的道:“你不喜欢,我等下就会安排人将她送回霍公馆。”
即便慕西洲这么说,战南笙心脏还是微微抽拧的不舒服。
她垂下眼皮,眸色有些黯淡。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个男人,总是让她有种上一秒还在天堂,下一秒就会坠入地狱的错觉。
他总是这样,一边给她希望,又一边摧毁,一边折磨,又一边情深缱绻。
就好比,半个月前,这男人还利用她大哥的生死逼她签下了那份生养协议,今日他又以各种保护她为由向她澄清他之前的所作所为。
她完全看不懂他,却又那么清楚的知道自己被他给掌控住了。
她好像无论做出什么决定,都是痛苦的。
不跟他走,担心他会被威胁,而深陷危险。
跟他走,她又是那样不甘,不甘她曾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欺辱过。
他一句歉意都没有,只轻描淡写的一句都是为了你,好似之前对她做出的伤害就都不存在了一样。
战南笙好一会儿没说话。
她人从慕西洲身上下来,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既然你已经有计划回戚家夺权,想必已经有了万全的对策。我是不是你的软肋,又会不会被戚耀光威胁,都不应该是你霸占和囚禁我的理由和借口。”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道,
“如果你的争权夺利中包括要牺牲我的自由为筹码。讲真的,我宁愿跟戚耀光见上一面,当面跟他谈。他戚耀光再如何的势力滂沱,也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毕竟,我是帝都秦氏一族唯一的外孙女,为了要对你赶尽杀绝而招惹上秦家这个大麻烦,他没那么蠢。”
战南笙说的是事实。
戚耀光的确忌惮秦家,尤其是秦家的秦鸩,甚至他现在都后悔因为抓了霍暖而招惹上霍家这一麻烦。
当然,慕西洲也知道。
他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觉得近期三个月内是对付戚耀光的最佳时期。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觉得这三个月内战南笙必须住在红叶公馆才行……直至风波过去。
可她总是跟他对着干,总是那样不听话。
慕西洲面色沉了又沉,没说话。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视线俯瞰了会儿窗外,静了片刻,头也不回的对战南笙宣判道:
“战南笙,你不要不听话,我现在没那么闲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围着你一个人转,你少让我操点心,大家都能相安无事。”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吧。”
他说完,就自己先行离开了。
战南笙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天边渐渐暗起来的天色,发了会儿呆,最后还是起身了。
……
**
半个月后的傍晚,天边的火烧云红得像是能渗出血来一般,将整个红叶公馆都镀上了一层阴霾之气。
那时,战南笙静坐在满是蔷薇花开的花园里,想着慕西洲五分钟前给她打来的电话。
他说,半小时后会回来,带她去见一个人,让她稍稍收拾一下。
打从黎城回来后,这些天,战南笙都被困在红叶公馆里。
她的所有通讯设备都被慕西洲给没收了。
按道理,她应该很期待出去才对。
但不知怎么的,她现在对什么事都无法热衷,就连对战长生的情况她好像都不再去追问慕西洲了。
大部分闲下来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坐着,常常一坐就是一天。
慕西洲最近也很忙,半个月只回来过两次。
战南笙也没有去打听他最近在忙什么,但可以肯定跟黎城的戚家脱不了关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直至天边最后一抹霞光淡出云层后,她蓦然惊觉天黑了。
五月底,天还没那么热,风一吹来,舒服的令她汗毛孔都张开了。
她从长椅上起来,刚一转过身,就看到那不知道在她身后立了多久的男人。
他单手插进裤兜里,一张清隽俊美的容颜在路灯下显得不甚清晰。
但他整个人给她的感觉好似跟从前有所不同,但战南笙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同。
她转身后,男人就阔步朝她走了过来,道:
“佣人说,你最近常常发呆,一坐就是一下午,战南笙,我就有那么让你痛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