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战南笙鼻头便是一酸,胸口五味杂陈的厉害。
她微微垂下眼皮,看着自己的脚尖,视线变的模糊起来,
“可我大概是个不能生的女人,你们的母亲和你的外祖父都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不知道今后要怎么面对他们这两股势力的阻挠,我好像没有太大的信心。”
莫如故抬手,揉了揉她有些凌乱的发顶,温声道:“重要的不是旁人,是你们。”顿了下,“好好的,别哭。”
此时,手术室门开了。
慕西洲被推了出来。
他还在昏迷中,浑身插满了管子,是战南笙从未见过的虚弱,面色寡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战南笙整个心口都绷了起来,紧张且不安的问主治医师,“他……怎么样了?”
主治医师是唐晋行的导师,是京城医院资历最好的老教授。
他摘下医用口罩,道:“送来的还算及时,手术很成功。”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但患者能不能挺过危险期,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战南笙心脏狠狠扯了一下,唇角微微动了动,才艰难的发出声音:“不是……说手术很成功的?是遇到什么困难吗?什么叫能不能挺过危险期?”
“病人本就犯有肝功能疾病,这次外伤造成肝脏破裂严重,如果他无法挺过术后感染期,且又无合适的肝脏供体的话,就只能等死。”
话落,战南笙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您的意思是,即便他渡过了术后危险期,他今后也是需要进行肝脏移植手术才能活命?”
主治医师点头,道:“可以这么理解。即便患者这次平安挺了过来,但他的肝脏也维持不了太久,最多两年。”
主治医师后面还说了什么,战南笙就没有听到了。
不知道怎么的,脑子却在这时突然涌出不久之前她跟霍暖对峙时,霍暖向她挑衅时说的那番话:
霍暖:怎么?他要是需要肝移植,你还能割肝救他不成?
当时,她反问霍暖:听你这口吻,你能?”
霍暖说她能。
然后,她是怎么回答的?
她说,她不能。
她不仅跟霍暖说不能,还说:她不像霍暖,年纪轻轻就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而活,她更爱我自己,所以惜命!
如今,这般猝不及防回想起来,心境明显就不一样了。
她也能呢。
原来,情爱这种东西,一旦认真起来,真的能叫人面目全非。
一连三天,慕西洲都在重症监护室。
第四天下午,慕西洲脱离危险,转入了普通病房。
他也是在第四天下午醒来的。
可是,这些天,因为戚老的强势干预以及施压,战南笙别说见慕西洲一面了,她就是连京城医院的门都进不了。
她接到慕西洲醒来后的消息,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但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是战小五发短信告诉她的。
那时战南笙在做什么呢?
她坐在一隅茶楼里正被戚老打压。
戚老:“战小姐,你是聪明人,有些话说的太过,就很没意思了。”
战南笙站了起来,目光冷漠的看着那即便是上了年纪也仍然不输气场的老者,言简意赅的道:“您老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离开他!”
说完,就提上包欲要转身离开时,戚老怒拍了桌子,“站住。”
战南笙并没有因为他的怒斥而就此顿足,脚步越发的急切。
可就在她手触上包厢的门把手时,戚老的下句话就让她脚步生生的顿了下去,“你母亲还活着,她没死。”
闻言,战南笙眼瞳蓦然就放大了些。
可下一秒她很快就镇定下来,甚至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无稽之谈而冷冷的笑出了声。
她蓦地的转过身,目光有些猩红的怒瞪着戚老:
“戚老,你因为觉得我不能生想强拆我跟慕西洲在一起,这我可以理解。但也请麻烦你动一动你那已经上了锈的脑子,我妈在我十二岁那年就已经去世了,你少特么的打着我妈的名号来威胁我……”
战南笙连话都没说完,戚老就从一个文件袋里朝战南笙的方向甩出一沓照片。
与此同时,还有他无比讽刺的笑声:“无礼的黄口小儿,先把照片看完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