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西洲走了。
战南笙在这以后,吃着他做好的午餐。
午餐荤素搭配,美味又营养,很合她的胃口。
只不过是,她好像怎么都开心不起来了。
她餐后把碗筷都收拾干净后,有一阵没有联系她的战小五给她打来了电话。
战南笙接通电话,“喂,小五。”
战小五听出战南笙语调里的闷闷不乐。
她在这时敲响了公寓的门,道:“大小姐,我在公寓门口,您给我开下门。”
战南笙诧异的怔了两秒后,就连忙从沙发上起身去开门了。
门开,清瘦了不少的战小五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头发长了不少,从前是齐耳短发,现在已经垂肩了,削减了她平日里的英气,身上多了一股耐人寻味的女人味。
战小五进门后,就对战南笙道:“慕西洲一个小时前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过来这边陪陪你。”
战南笙哦了一声,道:“你最近怎么样?”
战小五想了想,把最近厉少斯成功夺权成为厉家新继承人一事说了一遍后,又说了一些自己的日常,问道:
“大小姐,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战南笙托腮,想了想,问道:“小五,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战小五无法感同身受战南笙的处境,但她能理解战南笙此时的心情。
被深爱的男人伤到了心,这种滋味她从未断过。
战小五想了想,说道:
“其实,客观来说,如今身处高位的慕西洲,他的确有他不得已的苦衷,他所作所为好像并没有错。但,他的所作所为又的的确确地伤害到了你的心。所以,这不好说。
如果,你觉得你能忍下所有委屈来成全他的事业,那就忍,毕竟总是会苦尽甘来。如果,你只是看到他跟沈婉清稍有肢体上的接触你就忍不了,其实大可不必继续忍。我以为,以慕西洲今时今日的地位,
他其实并不需要你做出任何的牺牲也能达到他的目的,只是这个过程会曲折也充满不确定性。他当前,只是选择了更稳妥更便捷的那一步而已。但,如果你跟他开口,他一定会跟沈婉清结束现在的关系。”
战小五这番话说的很客观。
战南笙都听了进去,曲折和不确定性,都是跟风险相关的。
所以,她觉得她应该还能再忍一忍的吧?
只是……
战南笙沉思了几秒后,对战小五道:
“我总觉得戚老病的突然,怀疑他是不是装病,诓骗慕西洲跟沈婉清结婚。如果真的是戚老跟沈婉清联手诓骗慕西洲,那慕西洲早晚会被他们算计得跟沈婉清发生关系。等到了那一步,在他们看来我一定会跟慕西洲彻底一刀两断……所以,你最近要是不忙,就帮我去调查并核实一下戚老是否病重这件事?”
战小五为已经母亲报了仇,自己的亲大哥也成功上位成为厉家的继承人,她最近的确没什么事,很空闲。
所以,面对战南笙这个请求,战小五很快就答应了,道:“好。我等下就去安排。”
战南笙说了谢谢后,又道:
“上次我飞北洋省,若非金秘书给我通风报信我有可能就被沈婉清派人给暗杀了,我觉得沈婉清一定还会找机会对我下手,现在慕西洲又十分信任她而我手上也没有指控她的证据,所以,我还需要你派人帮我监督一下她?”
闻言,战小五想了想,道:
“大小姐,我跟沈婉清打过两次交道。她身边有个身手十分厉害的保镖叫何以琛。所以,近距离监视或者跟踪沈婉清都不太现实,一旦被发现反而不妙。我没有把握能做好这件事。”
战南笙对沈婉清的保镖何以琛几乎没什么印象,但现在听战小五这么说,她不得不提高警惕。
战南笙沉思了片刻后,道:
“沈婉清能深受沈老器重,又得戚老喜欢,就连慕西洲都对她深信不疑,她一定是个城府极深很有手段的女人。所以,这件事,的确需要慎重。不如,你就从她的保镖下手。沈婉清如果是个坏事做尽的,她的那个保镖一定都参与了,你先去调查她那个保镖,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契机。”
战小五说了好,两人又聊了会儿后,公寓的门再次传来敲门声。
战南笙道:“可能是金秘书回来了,我去开门。”
战小五正好起身去上卫生间,所以就没抢着要去开门。
战南笙去开门,战小五则去了卫生间。
门开,看到的却不是金秘书,而是不知道从哪个工地爬过来的战长生。
仍然是一张精致英挺的俊脸,就是他从头到脚都是尘土,裤脚的地方还有未干的水泥,整个人看起来英俊又落拓,落拓又邪痞,痞中还带着坏。
这跟战南笙记忆中那个俊儒温雅的战长生相差太遥远。
遥远的她一时间都无法通过眼前这张脸,跟从前的战长生联想到一起去。
战南笙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跑到这里来绝不是来关心她这个妹妹的,而是来找战小五的。
因此,她先发制人,道:“你要找的人不在……”
她话都没说完,战长生就厚颜无耻地挤进了门。
他要笑不笑的口吻:“瞧妹妹说的,什么叫我要找的人不在?哥哥有说要找什么人吗?”
战南笙:“……”
说话间,战长生就已经将不大的公寓给巡视了一遍。
果然没看到想要找的人,他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战南笙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道:“都跟你说了,她不在。她先前的确来过,但已经走了。”
战长生啧了一声,目光在战南笙一张漂亮的脸蛋上停留了两秒后,又落在她脖颈上那处明显的吻痕,意有所指地讥诮道:
“你挺出息昂?昨晚是跟有妇之夫滚了?”
战南笙:“……”
“慕西洲那个没良心的狗东西,他就那么令你欲罢不能么?你上杆子的给他当情妇?你是没男人要了,还是哥哥们都养不起你了?”
这话虽说得难听,但还是能感受到眼前这个大哥对她的关心。
那层磨灭不掉的血缘关系,还是让战南笙觉得有一丝温情。
因此,她对战长生说话态度好了些,道:“怎么?听你这口吻,你这是要给你亲爱的妹妹出头?”
战长生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间,他轻笑,道:
“我是闲得蛋疼了才去招惹他。我就是见不惯你这么糟践着自己。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做什么不好,非得做那个见不了光的情妇?即便慕西洲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但老实说,
他一个男人靠女人上位而伤害自己的心头所爱,做法实在是不体面。你犯不着为了他而这么委屈自己。当然了,这感情呢,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觉得快乐那可以继续做那个不体面的情妇。”
说到这,他就掸了下烟灰,直奔主题:“战小五那小娘们真走了?”
战南笙知道战小五现在不想见战长生,甚至是想跟战长生彻底断绝关系,因此她几乎是在战长生话音落下后,就点头道:
“十分钟前就走了。”
话落,战长生就痞笑了起来,“你放屁。十分钟前我就在楼下了。”
战南笙:“……”
战长生在这时目光越过战南笙的头顶,看着卫生间那扇紧闭的门,唇角上翘了一度,道:
“妹妹,不介意我借用一下卫生间撒个尿吧?”
战南笙刚要说介意,战长生就越过她,几步就走到了那卫生间的门口。
正当他撸起袖子暴力开门时,战小五拉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战长生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就在战南笙满目的震惊中,一把将战小五猛地的推回卫生间,然后咔嚓一声关门上锁。
跟着不多时,里面就传来噼里啪啦打斗的动静。
但,这种打斗的动静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大概只有五六分钟左右,里面传来的动静就是另外一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了。
“小娘们,别咬!”
说这话的自然是战长生了。
后面,战南笙好像听到了战小五骂了一句脏话,等再发出来的调子就已经是模糊不清的调子了。
战南笙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她想去帮忙,但又怕撞门进去看到不该看的,最后她只好拿上了手机去了楼下。
在楼下的时候,看到了从顾西城车上下来的金秘书。
战南笙目光有些诧异,但金秘书的反应却很坦荡。
她对战南笙道:
“昨夜我把慕总给得罪了,他一怒之下就把我给开了。顾先生是我现在的大金主,今后我会在他手下做事。”
战南笙颇是唏嘘,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她觉得金秘书怎么都不可能会是那种背叛慕西洲转脸就找好下家的人。
她有些一言难尽的看了会儿金秘书,问道:
“你……不会是被顾西城那个人面兽心的男人给威胁了,所以不得已才在他手底下做事的吧?”
话落,不等战南笙语,从车上下来的顾西城就讥诮地回道:
“战南笙,我比得过你那个人面兽心的前夫么?你说你,跟他结婚两年,离婚后也勾勾搭搭了这么久,他给过你什么?我跟金秘书之间,那是正正经经的雇佣关系。我花钱雇她,给的是真金白银,怎么就是人面兽心了?倒是你,跟了慕西洲那么久,他除了给你带来难堪和痛苦,给过你几个真金白银啊?”
战南笙:“……”
圈子里的这些男人,嘴巴都跟吃了砒霜一样毒,企图从他们嘴里听到一两句顺耳的,几乎是不太可能。
战南笙虽被噎得难受,但已经习惯了。
她懒得逞口舌之争,而是问了一个她较为关心的问题:
“听说,你把我小姨的孩子接回来自己养了,那孩子肯认你这个爹吗?”
顾西城轻笑:“两岁的孩子,是个有奶就喊娘的年纪,他懂什么?”
言下之意,他已经糖衣炮弹地把孩子给拿下了。
人和人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父子之间的感情更是。
战南笙想着至今都下落不明的秦止水,又道:“我小姨有下落了吗?”
这个话题,让顾西城原本挺正常的脸色一下就冷了下去。
他没说话,战南笙就皱起了眉头,“是有下落了?”
顾西城人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沉声道:“是有一些不太好的消息。”顿了下,“还在核查。”
闻言,战南笙心口便是一揪,追问道:“不太好的消息具体是指?”
顾西城点了一根烟,吮吸了两口,道:“……应该被暗害了。”
“暗害?谁?”
“你还记得跟你外祖父是同父异母的那个弟弟秦魁吗?他当初被你外祖父逐出秦氏一族的时候,离开得并不光彩。你小姨是你外祖父最疼爱的幺女,如果消息没错,她应该就是被如今在北洋省定居的秦魁害死的。”
战南笙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眼波微动,静了好一会儿后,才找到自己的调子,道:
“这件事,先不要跟我外祖父他们说,告诉我小舅秦鸩就可以了。”
顾西城点头,道:“我已经跟秦鸩联系上了,他最近会飞北洋省一趟。”
最怕那种许久都没有消息的亲人,突然传来的消息就是阴阳两隔的噩耗。
战南笙心里很不是滋味。
立在她一旁的金水水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后,轻轻的拍了拍她后背,安抚道:
“战小姐,事情真相未必是真的如此。有的人,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你小姨也是这种人。”
战南笙知道金水水是想安抚她,只是礼貌的对金水水笑了笑,道:“谢谢。但愿我小姨能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