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空气中响起一道难以置信的女孩嗓音,“你们胡说八道,我爸不可能杀人?你们凭什么抓人?他能杀谁?”
说这话的是沈家二小姐沈柔。
她话音落下后,自她身后就传来一道无比冰冷的男低音:
“他杀了我父母,挖走了我母亲的心脏。那颗滚烫的心脏至今还在你母亲沈夫人的胸膛里跳动着。”
沈柔难以置信地看着深爱的何以琛,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与此同时,趴在地上的沈婉清像是垂死挣扎的困兽。
她突然在这时奋力的爬了起来从沈老手上夺下枪,并在下一瞬举枪朝战南笙的方向嘣了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慕西洲长臂一伸,就将距离他半米远的战南笙给护在了怀里。
此时的沈婉清就像是个穷凶极恶的疯子,她并不是只开一枪就算了,而是数枪。
慕西洲在护着战南笙连躲三枪后,还是中了一枪。
好在,警察很快就击落了沈婉清手上的枪将她给制服了。
至此,沈家寿宴彻底告一个段落。
……
沈婉清和沈老他们被警方带走后,被慕西洲护在怀里的战南笙才算是彻底回过神来。
她受到了不小的惊吓,面色苍白如纸,但理智还是在线的。
她看着因为中弹而痛的脸上全是冷汗的慕西洲,嗓音有些惊慌,“你受伤了?”
慕西洲却在她话音落下后,扣紧她的腰肢将她狠狠拥入怀里,气息有些紊乱的道,“关心我?”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推了他一把,“没有。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
慕西洲被她推开了一段距离。
他黑意淙淙的凤眸,在战南笙身上扫了一遍确定她身上没有外伤后,似笑非笑般的道:
“是嚒?可是怎么办呢,我已经因为你挨了枪子,你这人情欠定了呢。”
战南笙面色无澜,淡声道:“还有精力贫嘴,看来伤得不重。”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敛起了脸上的全部笑意。
他周身都被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场所包围,好似除了他自己,他要用这股血腥戾气把所有人都吞没。
他微微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几秒以后他抬起头重新看着战南笙,说道:
“穿了防弹衣了,确实伤得不重。”顿了下,“你回哪,我送你。”
慕西洲脸色苍白以及脸上的冷汗显而易见,战南笙不禁怀疑他的话。
她眉头微皱,脸色寡淡,道:
“慕西洲,你好不容易才将沈家给端了,别因为要在我的面前演苦情戏而把命给糟蹋没了。你该去医院就去医院,围着我转根本就改变不了任何的事实。我并不会因为你替我挨一枪就能对你回心转意。你好自为之吧。”
她说完,就转身要走。
事实上,她确实也走出去了几大步,但慕西洲的话还是让她停下了脚步。
他仍然立在原处,甚至连半步都没有挪动,一副笃定她会回头走向他的架势。
“战南笙,要么我送你,要么你试试看,你今天能不能走得出这个大门。”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你也说了,我如今好不容易把沈家给端了,于我而言,那就等同于集中了全部的兵权。我有这个有恃无恐的能力,你说呢?”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转过身来。
她好像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情绪上有任何的波动,眸色冷凉的看了会儿他,到了嘴边那些骂不出口的话又被强行咽了回去。
因为,她觉得慕西洲这番话并不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
她抿了下唇,开口道:
“既然慕总要送,那就送我去医院吧。一来,慕总身上有伤,二来我婆婆病危我丈夫现在心情一定会非常低落,他现在需要我。”
慕西洲脸上看不出多大的波澜,但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已经发出了指骨咔嚓声。
眨眼间而已,他就松开了拳头,嗓音平静,“好。”
他说了好以后,战南笙就转身抬脚朝门口走去。
快要到门口时,有人出声叫住她:“战南笙。”
这次喊她的是……戚薇薇。
战南笙脚步顿住,但却没有立刻转过身去。
戚薇薇很快就疾步朝她走过去,并来到战南笙的面前,嗓音带着几许复杂以及歉意,“你……怨恨我吗?”
战南笙目光极淡的掠了她一眼,讥诮:
“你儿子三番两次地对我造成那样大的伤害我都真的未曾想过要恨他。至于你,那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顿了下,她嗓音愈发的冰冷,
“戚女士,为人父母爱子心切,这我能够理解。但,像您这种不分善恶是非的,最好还是别做一些给子女添堵的事情了。做人不能太自私,也不能太不长脑子了。”
因为沈婉清真实嘴脸败露,戚薇薇心里多少都对战南笙有些愧疚,她本意是想跟战南笙道歉的,结果战南笙还把她给冷嘲热讽的训斥了一顿,她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因此,她说出来的话也不太好听,她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就板着脸色开口道:
“战南笙,我再怎么样都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就算我有眼无珠错把鱼目当明珠,但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沈婉清再怎么不像话,她的初心是一心一意地爱慕西洲。而你呢?
你除了作天作地的作死他,你还能干什么?要我看,你跟他分开,最根本的原因并不是来自于我们这些外在的阻力,而是你根本就更爱你自己,如果你真的爱他在乎他,你就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放手了。”
这话说的实在是可笑!
事实上,战南笙就真的笑出了声。
她目光无比厌恶的看着戚薇薇妆容精致的脸,冷笑了几声后,淡声道:
“是啊,我就是更爱自己,有什么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们一家老少,三番五次的都把刀口戳着我的眉心了,我不反抗难道还要为了虚无缥缈的男欢女爱抛头颅洒热血吗?你当初因为移情别恋莫怀殇而甩了对你情深似海的慕总父亲,不是也挺自私自利的?”
此话一出,戚薇薇就呼吸一窒,情绪失控的抬手就要给战南笙一耳光时,手腕就被突然一股大力给钳住了。
她手腕被这股大力捏的生疼,下意识的侧首看向出现在她身旁的慕西洲,眼瞳剧烈的收缩着,“你——”
慕西洲面无表情的道:“她说的没错。”
戚薇薇深吸一口气,怒道:
“慕西洲,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这个女人已经再婚嫁给了蒋少男,我看你这股架势,难不成还要把她抢回来不成?”
慕西洲甩开她的手腕,凤眸冷冷的看着她:“跟你有关吗?”
戚薇薇心口再次狠狠一沉,气的嗓音都跟着哆嗦:
“怎么就跟我没关?我是你母亲,你是我儿子,你的事我就不能不管。以你现在的条件,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还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你犯得着在这个女人身上连番栽跟头吗?”
慕西洲扯唇,冷冷讥诮道:
“母亲?究竟哪点配?我一直对父亲当年的惨死而耿耿于怀。是不是你,跟戚耀光出卖父亲的行踪,最后他才惨遭戚耀光割头而惨死在我的面前的?”
戚薇薇脸色苍白,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
“没有,跟我无关。我承认,当年因为移情别恋爱上了莫怀殇而跟你父亲闹分手,但后来我闪婚嫁给了莫怀殇以后我就跟你父亲彻底断了联系,甚至,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会背着我弄出你这样一个儿子出来……我……”
越说,戚薇薇越语无伦次。
此时,戚老走了过来。
他脸色并不好看,毕竟对他来说,这些陈年往事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他走过来后,冷声训斥:“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提它干什么?”
戚薇薇抿了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目光通红地看着戚老,“爸,是慕西洲他太伤我的心了。”
戚老板着脸色,嗓音明显不悦:“那只能说明你这个做母亲的太失败,太不争气了。”
戚薇薇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一直宠爱自己的父亲会竟然这么说她。
她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没说话。
戚老的话还在继续,话里话外都是对战南笙的袒护了,
“你少去招惹战南笙。说来说去,是我们对不起她。她因为我们受了不少的委屈。但伤害已经造成,做什么都弥补不了。”
说到这,想起医生说战南笙流掉的那对双胞胎,戚老就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
“都是我造的孽,怨不得旁人。罢了,我不管了,也管不动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对戚家军的使命已经交付完成了,以后你们是好是坏,我都不管了。”
不知道是不是门口光影交汇的错觉,此时的戚老在战南笙看来就是个黄土埋了半截的白发老人,属于他的辉煌已经过去了,而属于他的时日也不多了。
战南笙心底有几分不是滋味,她抿了抿唇,想了想,说道:
“其实,我之前有恨过您。但如今舍身处境的站在您的立场想一想,也就不恨了。就像是戚女士而言,外界的因素并不是决定我跟慕总分手的决定性因素。何况,我已经再嫁为人妻,如今过得挺好的。”
战南笙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彻底走远了。
戚老眼眶有点红,心头五味杂陈,愈发的悔不当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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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南笙出门走了没多远,就被江淮请上了慕西洲的黑色迈巴赫了。
她上车没多久,慕西洲就走了过来。
他上车后,就吩咐开车的江淮:“去医院。”
江淮说了好,车子就缓缓的行驶了出去。
此时的战南笙在打电话,虽然听不太清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但慕西洲可以确定她是在跟蒋少男通电话。
这个电话持续了三分钟左右,才结束。
电话结束后,慕西洲就一把掐起战南笙的腰肢,将她给抱坐在了大腿上,嗓音沙哑而蛊惑:
“笙笙,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你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打电话,这样我会相当不高兴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