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鲧与他一同在帝尧面前共事,对于鲧,帝舜只有一个影响,便是谨慎,那种谨慎是滴水不漏的那种。
没想到其子竟是如此了得,从微末之处看穿了他的计策。
“有乃父之风!”
帝舜笑了笑,那个时候他年轻气盛,急于想要建功立业,出了许多计策,但每一次都是被鲧找出一个个不可忽视的错漏之处,一次次让他无功而返。
现在,帝舜在禹的身上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的样子。
“我要迁都。”
帝舜想了想,倒是没有隐瞒什么,实际上根本也隐瞒不久,天下人不是什么傻子,显然用鲧的尸身作为借口。
或许一年两年可以,但是三年五年乃至于十年、二十年呢?
说到底鲧不过是区区治水大臣罢了,人族要发展,要昌盛,自然不可能为了一个人牵扯精力。
就像是当年的九代炎帝榆罔,离奇死亡让天下震动,可随着轩辕氏上台之后,没过多久,谁还能记挂这位意外死亡的炎帝陛下呢?
哦,或许是炎帝背后的氏族会念念不忘,但又有什么用呢?
最终榆罔陛下的陨落还是成为了千古谜题。
一代人皇都是如此,作为治水大臣,还没有成功过的鲧又算什么呢?
禹微微一愣,随即眼中竟是迸发惊人的光芒,让得帝舜失笑,“你觉得如何?”
禹想了想,随即点头,“很好。”
“为什么会很好?”
帝舜来了兴趣,这样问道。
“人皇道场威名远播,本质上它已经超越了人皇的权柄,长此以往之下,就算是有逆臣在人皇道场冒着人皇之名发下家的人皇法旨,也会被天下当成真的,这很不好!”
禹轻声开口,让得帝舜脸上的笑容都是有些僵硬了。
“如此迁都,虽然会让陛下非议,但长远来看,很好。”
禹说完便是看向帝舜,毕竟还很年轻,如此说出自己的见解之后,便是等待帝舜的评价。
帝舜沉默着,他只是想着这未知处的敌手,倒是从来没有想到过人皇道场其本身的问题。
这个小子……
帝舜突然笑了,“当年我和你父亲争帝,虽然其中原因比较复杂,但终究算是我赢了。”
他突然说出这话,让得禹一愣,不明其意。
他对于争帝自然了解,那是生死各安天命的一场豪赌,赢了自然是人皇,输了要么是身死,要么是一落千丈。
像自家父亲那种,虽然输了但是地位什么都一点儿都没变,都算是奇迹之中的奇迹。
禹并不怨恨什么。
帝舜并不知道禹在想些什么,只是继续说道:“现在你父亲死了,我辜负了帝尧陛下的嘱咐。”
还没等禹想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帝舜的眼睛便是看了过来,充满了笑意,“小子,想当人皇吗?”
禹微微一愣,当着现在的人皇说自己想当人皇?
这不是在找死吗?要知道而今的人皇只不过才当了一二十年的人皇,应当正是权利欲最为强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