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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仙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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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庆抹了抹口角的鲜血,“不是半幅,是一幅画的三分之一,是分家产用的。我家先辈将儿孙分了三房,各房当家的各持有一幅,我考上了举人,要掌一房,故而保管了一幅。这次去京城,把三幅合一后,就要按惯例分家族买卖的分红,今年估计十几万两银子是有的,我愿意献给诸位赔罪。”

什么乱七八糟的,斗笠女子皱眉,大概听懂了。

那男人摆弄着倒出的东西,对斗笠女子示意道:“这瓶是玄级点妖露,这是墨影弓上的弓弦,这药都是行走江湖的救急药,还有这些个灵米。老板娘,正常赴京赶考的人怎会带这些个东西,加上他的修为,更兼昨晚见面就骗人,这厮的话十有八九不可信。”

老板娘?庾庆心头翻转了一下。

斗笠女子盯着庾庆,“你到底是不是赴京赶考的考生?”

庾庆苦笑:“昨夜只是为了面子盗用了解元郎的名讳,除此之外,句句属实。”

那男人道:“那你这些东西怎么解释?”

庾庆眨了眨眼,他倒是想继续糊弄,可问题是许沸和虫儿被带开审问了,真相怕是瞒不住,叹道:“我并非只知读书的书呆子,平常也修行,救急的一些药物一直随身有携带。这些灵米和点妖露,是之前列州州牧卢吉隗给我们送行搞猜谜游戏时,列州的一位灵植师和解妖师拿出的奖励。这弓弦是之前赶考队伍遭受攻击时,我从一名死去的大箭师的弓上卸下来的。”

斗笠女子和那男人相视一眼,无法确定庾庆说的是真是假,只能暂时等待,等另两人的审问结果出来。

那半幅画,斗笠女子依然拿在手上看,似乎想看出有没有另藏玄机。

没一会儿,惊魂未定的许沸和虫儿都被带了回来,那妇人笑道:“小姐,这厮名叫阿士衡,确实是考生。”又指向许沸,“他也是考生,有两个考生。”

斗笠女子哦了声,颇为意外,目光盯向了虫儿。

妇人道:“这是个书童。”

斗笠女子当即不再言语了,踱步走开,扬手,松开了手指,让风带走了那半幅字画。

打伤庾庆的男人立刻捡起地上的银票,把点妖露和虹丝都往自己怀里塞。

庾庆骤然感觉到了气氛不对,没想到摆出十几万两银子的诱惑还不够,当机立断,突兀一声道:“你们此行要办的事,我应该能帮上你们。”

他已经酝酿好了对质的词,却发现几人居然不再向许沸和虫儿核实他身上东西的来历,言语间似乎只要能确认他们是考生就足够了,其它的似乎并不关心。尤其是看到对方开始收敛他的财物时,他骤然察觉到了危险,方出此言。

此话一出,妙青堂四人皆愣了一下,皆慢慢回头看向了他,包括那个斗笠女子。

见自己话似乎产生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庾庆暗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蒙对了,这几人果然有被什么事困扰。

其实也不算蒙,有前因,他昨晚就发现斗笠女子似乎心事重重,何况对方也顺口说过一句有要务,他当时还琢磨了一下幽角埠的人跑到古冢荒地来能有什么要务。

许沸和虫儿依然在惊惧中,并未察觉到什么其它。

总之妙青堂四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了庾庆身上,斗笠女子正儿八经转身面对上了庾庆,问:“你帮我们?你知道我们要干什么?”

庾庆:“我粗通卜算之术,这次赴京,我已算到自己会有一劫,也算到自己遇险后要与一女人结缘,这个女人会帮我离开险境,如今看来,这个女人十有八九便是你了。”对着斗笠女子给出了肯定语气。

突然冒出如此荒谬之言,别说妙青堂四人,就连许沸和虫儿都彻底傻了眼,都想问问庾庆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斗笠女子忍不住噗嗤一声,“既是新科举人,又是修行中人,居然还是个神棍,你还想干什么?”

庾庆凝视着她,“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此番要做的事情对你来说非常重要,比对他们三个都重要!”

斗笠女子顿时与他四目相对,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略愣怔的妇人忽怒斥道:“废话,不重要跑这里来干什么?小姐,这小子嘴巴不老实,你别被他糊弄了。”

就因为她这句话,庾庆立刻对斗笠女子砸出一句,“你丈夫有麻烦!”嘴里还备着一句万一误判后改口的话。

此话一出,妙青堂四人彻底惊呆了。

没错,斗笠女子的丈夫的确有麻烦。

斗笠女子名叫铁妙青,是幽角埠妙青堂的老板娘。

面相泼辣略显丰腴的妇人名叫孙瓶,是妙青堂的掌柜。和她有点夫妻相,同样有点发福的男人是她丈夫,名叫朱上彪。另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也就是打伤庾庆的那个,名叫程山屏,和朱上彪都是妙青堂的伙计。

而妙青堂的老板,也就是铁妙青的丈夫,名叫颜许,已经是身中奇毒,危在旦夕。妙青堂上下正找不到施救之法,谁知这时,掌管幽角埠的幽崖突然发出了任务,给了铁妙青希望,只要抢先完成了这次的任务,就可得到向幽崖提要求的奖励,就可以请幽崖救自己的丈夫。

于是她便带着人手赶来了古冢荒地。

妙青堂的人手并不多,除了留下的两人照顾中毒的颜许,其他人她全部带来了,就是眼前的三人。

突然安静了,许沸和虫儿顿时从四人反应中看出了点什么,不由面面相觑,皆感觉“阿士衡”突然变得有点玄乎。

锵!铁妙青突然拔剑,剑锋骤然横在了庾庆的脖子上,瞥了眼许沸,冷冷道:“看你们长相就不像,你不是考生,说,是谁派来的?”

她本能的怀疑庾庆是幽角埠哪家商铺派来的,故而对妙青堂的情况知根知底,否则一个赴京赶考的素不相识的书生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丈夫有麻烦,真要有如此神算的话,那还了得?区区古冢荒地又岂能困住这等人物!

看反应,庾庆知道自己猜准了,哪怕剑架在了脖子上,也是一点都不慌了,“告诉我,你此行要干什么。如果我帮不了你,你再杀我也不迟,说出来又不会损失什么。”

程山屏喝道:“闭嘴!你自己连安全离开古冢地都做不到,还敢大言不惭说帮我们。老板娘,此人巧言令色,必然有诈,当立刻杀之,以免被其蛊惑!”

第39章 画符

剑锋已在庾庆脖子上压出了血痕,但铁妙青明显有犹豫。

庾庆瞟了眼对自己不善的程山屏,怕他把铁妙青给唆使冲动了,紧急补了一句,“老板娘,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丈夫有麻烦的吗?”

铁妙青正为此惊疑,闻言立喝,“说!”

其他人也拭目以待,包括许沸和虫儿,也都想知道庾庆是怎么知道的。

谁知庾庆却道:“有些事情说不清楚,说了你们也未必会相信,要用一种你们能看明白的方式告诉你们,所以我要请教你们此行要干什么。老板娘,还是那句话,说出来不会损失什么,我人已在你们手上,还怕我跑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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