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山郞把持在了人类修士手中,而千里郎则把持在了妖修的手中。只是送信这种事有可能涉及到泄密,费用太高都是其次的,所以一些公文或涉及妖修的机密,朝廷方面宁愿继续使用效率低一些的驿站来传递。
二郎通天地,指挑山郞和千里郎可以任意穿越两界,可以抵达天上地下任何地方。
对于这些,庾庆自然是比许沸更清楚,但此时不是跟他多扯的时候。
东西准备好了,表面淡定从容实则心急的铁妙青再也不愿拖拉了,号令众人继续出发,问过庾庆的意思后,直奔就近的上次有发现火蟋蟀的地下洞窟。
没花太长时间,路也不算远,就是庾庆和铁妙青昨晚上初次见面的那个山洞,离庾庆三人过夜的山洞也不远,一行有点跑来跑去的感觉,尤其是带着两个累赘跑来跑去。
但是没办法,庾庆不放心这些人,非要把许沸和虫儿给带在身边,不给这些人找借口的机会,尤其因程山屏的存在,总感觉那家伙的眼神有点怪。
洞外还有昨晚篝火的痕迹,白天再次光临又是另一番光景,一行并未逗留,点了几支火把便直接进了山洞。
山洞四壁是明显开挖出的痕迹,岁月的痕迹也很明显,也不知是哪个时代遗留的。
地下通道并不坦顺,遇见难以掘开的大石便绕开了,总体趋势还是一直向下的。
深入地下,断了外面的光线,手中火把的光芒也照不远。
对许沸和虫儿来说,前面的无尽黑暗如同迷茫的未来,不知要走向何方,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半点都由不得自己。
两人一路的提心吊胆,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来,不知这两天究竟是怎么了,始终处在命悬一线的状态上。
再次见到地下另一头的光明时,庾庆也不知究竟下到了多深,只估摸出在地下走了十几里路的样子。
尽头是红光,未靠近已感受到温度的升高,再走了一段距离,虫儿实在是不适应,温度高了会给人窒息感,他一普通人不得不停步了,许沸稍好点,不过为他好也让他留下了。
铁妙青让孙瓶带着二人退回一段距离,去到清凉的地方休息。
其他人继续前行,当红光迎面笼身时,已身处在一片几亩地大的地下空间,红彤彤的熔浆,干热炙烤,点缀着一座座小岛,还有未消融的笋柱连通上下,不时有熔浆气泡从地下涌出的声音。
“就这。”铁妙青指了一角,“昨天就在那发现一只火蟋蟀,它钻入裂缝跑掉时我们才察觉到。它趴着一动不动时和这里焦黑的岩石色彩完全相融,浑然一体,难以辨别出来,你还没发现它,它就先跑了。”
庾庆观察着这片空间的环境,问:“就一只吗?”
铁妙青也上下看了看,“这个不能确定。熔浆于它,如同水和鱼,此地熔浆下面可能与其它地方有勾连,这火蟋蟀是游来游去至此,还是一直生活在此不能确定。”
庾庆回头瞥了下碍眼的程山屏,道:“让其他人都退开。”
铁妙青不知他要干什么,伸手要了朱上彪背负的一只包裹,偏头示意其他人遵照退开。
见老板娘竟如此听话,程山屏哼了声,但还是转身离开了。
现场就剩下两人后,铁妙青问:“你准备怎么弄?”
怎么弄?庾庆心中一阵哀鸣,之前也没见过地火熔浆之地的环境是怎样的,今天是头一回见识,现在才发现,这几亩地大的空间,加上升腾流转的热量,焚香一支一支的点没什么用,把那一两百支香同时给点了又难持久。
可他又很清楚,若给不出交代,休想轻易脱身。
事到如今,眼前的环境,他一点抓到火蟋蟀的把握都没有,不得不真正开始思量逃命的办法,思考怎样才能在这群玄级高手的眼皮子底下跑掉。
斟酌一番,结合这一路观察的地形,心中有了脱身之策后,他反问道:“抓到了火蟋蟀,你们准备用什么装?”
铁妙青当即从手上包裹里摸出了一只苹果大小的铁罐,递给道:“来时特意让人打造了几只,专门用来装火蟋蟀的,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更不知其习性如何,所以盖子上多下了点工夫,拧动旋转便可转换为有气孔和没气孔两种方式。”
庾庆接到手上,拧开了盖子,查看后说道:“我要两壶水,一条毛巾,再给我砍一棵树来。”
这个地方温度高,容易渴,要水和毛巾还能理解,但不理解砍一棵树来是怎么回事,铁妙青问:“要树做甚?”
庾庆平静道:“之前不知道这里的环境,观察后,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再搭建一座祭台。”
祭台?铁妙青狐疑,又不懂,但并未拒绝,想了想,问道:“要多大的树,太长了,怕是不好搬运进来。”
庾庆:“可以砍成一段一段。”
铁妙青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片刻之后再回来,告知:“要等一阵,来回折腾要点时间。”
庾庆点头,向她要了焚香,背在了自己的身上,抽出一支,走到滚烫的熔浆湖边,蹲地迎着炙烤的高温,点在红彤彤的熔浆上,香头瞬间冒烟点着。
他起身双手持香,一脸虔诚模样,貌似在敬神,实则在盯着香火观察烟气飘荡的动静,稍候便知这地下的空气没什么流通。
铁妙青见他又一副通神的样子,屏气凝神在旁不敢打扰。
稍候,趁着树木弄来还要点时间,庾庆开始顶着高温在熔浆湖的岛陆上蹦来蹦去,开始详细观察地形,为自己即将实施的打算而做准备。
第45章 祭台
砍伐的树木没能一次性运来,不是朱上彪等人拿不动,而是时而曲绕的地下通道不够宽敞,无法一次多带。
负责此事的朱上彪和程山屏将第一趟树木送到时,庾庆示意二人轻放,怕震动太大惊扰不知在不在的火蟋蟀。
趁着二人去砍伐树木的空隙,庾庆已从地道内的一块大石上开辟出了几块石板,搬到了熔浆湖的一角,在一道连通上下的笋柱后面架了个“井”字形。之所以用石板搭这个,是笋柱后面没有平地,有一条熔浆沟。
庾庆亲手将砍伐来的树木在“井”字形石板上搭了个纵横交错的木头堡垒,中间有一道中空的竖井。
轻手轻脚帮忙搬木头的朱上彪等人完全看不懂这是在干嘛,问铁妙青,铁妙青也不说,她其实也说不太清楚,只知是在搭什么祭台。
“老板娘,外面天已经黑了。”程山屏经过铁妙青身边时提醒了一声,又忍不住压着嗓音对庾庆砸了两句话出来,“你不会是想放火用烟来熏吧?我告诉你,能想的办法我们早就试过了,根本没用,能在熔浆里生存的火蟋蟀根本不怕这烟火气。”在提醒庾庆不要让他们白忙活。
铁妙青闻言略皱眉。
庾庆一声不吭,待到比人还高的金字塔状的木头堡垒搭建固定好了,他才趁其他人不在,对铁妙青道:“差不多了,让其他人都退开吧,不敬神明者在此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