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越拖事越多,发现这京城真正是个是非之地,尽是些有的或没的破事,且没完没了的。
他最怕的是狼卫太过霸道,逼着他当场写什么东西。
最近几乎是个人的见他都让他干这事。
每天被人朝着软肋没完没了的捅刀子,还得一副我不心虚、我不怕、没事人的样子,他感觉自己都快疯了。
这日子他实在是受不了,也下定了决心,明天哪怕是天塌地陷也要走人。
心意已决,打死他也不留了!
此刻心中的理智也在自我安慰,自己好歹是堂堂的今科探花,就算是什么狼卫,也不太可能对自己为所欲为吧?
途中路灯下,看到三个熟人,钟粟、杜肥和李管家。
一见他,钟粟立刻问:“士衡,这究竟是怎么了,司南府的后司先生才来,狼卫怎么又来了?狼卫一般是不进城的,你怎么把他们也给招来了,说是让你出去见他们?”
他也有点受惊,一群气势汹汹的巨狼围在钟府外面,那实在是有点吓人,钟府护卫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庾庆也有点纳闷,“后司先生没事,这狼卫我也不知找我干嘛。对了,这狼卫是干嘛的?”
至少他感觉楚天鉴也不愿面对。
杜肥道:“是玄国公应小棠一手创立的骑兵,能选进狼卫的都是军方的高手,可谓高手云集,一直驻扎在京城之外,很少进城。”
庾庆只听懂了是由军方高手组成的骑兵队伍,其他的什么人和事他听一次也不太明白,纳闷嘀咕,“找我干嘛?”
正这时,门房跑来了,见几人在,如蒙大赦,跑来急报,“公子,外面狼卫发出了最后通牒,说他们不想擅闯民宅,让你立刻出去见他们,否则别怪他们直闯!”
李管家挥手让门房先退下了,沉吟着说道:“公子,按理说狼卫不该为难你才是。”
这话楚天鉴好像也说过,庾庆立刻问道:“怎讲?”
李管家道:“老大人被人揭发后,我们才知道,老大人和玄国公应该是同一派系的。玄国公对军方的影响力依然在,狼卫不应该为难您才对。”
杜肥颔首,“这么一说的话,是这个理,凭狼卫的骄横,又有玄国公应小棠在背后撑腰,连司南府也要避让三分,都直接闯进城了,钟府的门房怎么可能阻其在外,看来的确没什么恶意。”
李管家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庾庆,“公子,你和玄国公那边的派系关系,老大人在世的时候就一点都没跟您交代点过什么吗?”
庾庆无言以对的默默摇了摇头,心中无奈叹息。
自己若是知道些什么的话,又何至于一天到晚提心吊胆,也不会如此被动。
阿士衡也没有告诉过他这些,不告诉的原因他自己也能理解,因为没必要告诉他,有些事是不适合随便告人的,阿士衡也不会想到他能考上会元、考上一甲。
事情搞到这个地步,确实是他庾庆自己搞砸了,不能怪阿士衡。
李管家三人忍不住相视一眼,明显都有些疑惑,老大人既然让儿子出仕,这么大的事,生前居然能一点都不告知,难道是死的突然没来得及?
钟粟叹道:“人堵在了外面,不面对是不行的,人家直接闯进来的话,更难看,还是去露个面看看情况再说吧。”
杜肥挥手道:“走,我陪你一起去。”
庾庆点了点头,扶了扶腰间还没来得及解下的佩剑,与之一同大步而去。
钟粟和李管家也没有置身事外,也一起跟去了……
钟府大门外,数只巨狼载人徘徊,两边巷道也有,还有这边和邻居家的院墙上也有巨狼在走独木桥似的巡弋。
巨狼血盆大口,獠牙森森,面目狰狞,月下双眼闪着幽幽慑人的绿光。
本就气势汹汹,再加上一群骑狼人身穿的带锥刺的盔甲,令这群狼卫越发显得凶悍。
只有门口为首一人的头盔上没有蒙面,是一名神情冷酷的黑脸汉子,脸上有一条刀疤,疤痕延伸到的嘴唇位置少了块肉。嘴唇有缺,导致两颗牙及其牙龈显露在外,给人一股阴森恐怖感,正冷眼盯着钟府大门内,静候。
大门内一群人出来了,正是司南府楚天鉴一行。
走下台阶的楚天鉴盯着刀疤狼卫哼了声,“是你?魏鳞,你身为狼卫的内卫统领,不在城外驻防,却带着人马擅闯都城直逼民宅,是何道理?”
缺了块嘴唇肉,名叫魏鳞者冷眼扫去,发出漠然嘲讽的语气,“你莫非是朝廷命官?”
楚天鉴嘴唇一抿,沉声道:“你在扰民!”
魏鳞冷漠道:“你是良民吗?区区江湖门徒,竟敢妄议朝廷军务,谁给你的胆子!是地母让你们干涉军政的吗?”
“狂妄!”
楚天鉴甩袖而去,面有怒色,却不敢再接对方的话,人家非要逮住这样的理来说,他也不好多言。
然没走几步忽一愣,只见两只狼骑之间的地上摆着一只体型硕大的黑豹尸体,黑豹身上洞穿了好些个窟窿眼。
是只母豹,凭他的眼力一眼便看出了那些伤口是大箭师的箭矢所致。
能让大箭师射这么多箭,这肯定不是一般的黑豹,是妖修!
他心中有了论断,又回头看了看钟府大门,意识到了狼卫人马这次的到来并非是和“阿士衡”论上辈交情的,恐怕还真是就事论事来的。
他不明白的是,“阿士衡”和一只死去的豹妖能有什么关系。
想知道是怎么回事,遂靠墙站了,暂不走了,想旁观。
谁知魏鳞冷眼一扫,淡淡一句,“闲杂人等不得窥我军机要务,清场,抗令者,杀!”
立刻有狼骑逼近楚天鉴等人,蒙面骑士挥枪往巷道外一指,沉声喝道:“滚!”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