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言观色的庾庆忽抬了抬手,阻止了南竹再问下去,“一些小节就没必要在乎了。”
“……”南竹无言一阵,很想问问,这种事情也能如此马虎的吗?最终忍不住提醒道:“年轻人,做事要谨慎,不要这么冲动!”
庾庆不理他,对白衣女子扬了扬地图,“还有什么要交代吗?”
南竹不忿,还想说什么,一旁的牧傲铁却扯了下他袖子,也示意他打住。
意思很明显,眼前交由老十五去做主。
怎么说呢,出山前,小师叔是交代过他们,让他们以自己在修行界的江湖经验助力老十五。
然事情走到现在为止,牧傲铁明显感觉到了吃力,明显感觉到自己和七师兄以前的那些江湖经验太低级了,说白了就是他们以前接触的层面太低级了,放在现在的许多事情上根本不够瞧的。
估计小师叔当初也没想到他们会遭遇这样的破事,谁也不可能事先知道,知道就不会让出来了。
有些事,以前在玲珑观还不觉得,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师兄弟几个不说谁聪明谁笨,但老十五确实比他们有胆略,遇事的处理方式上也跟他们不一样。
他们遇事最多只能想办法怎么去应对。
老十五却是个遇事解决事的人,是个遇事能做决断的人。
遇事,有胆子和有胆略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譬如幽角埠的时候,卷入了鉴元斋和妙青堂的纷争,现在回头想想,真要是按了他们的主意和见解来,只怕还不知怎么收场。
没事的时候,他也觉得老十五这人不靠谱,容易让人生气上火,但真要惹出麻烦了,似乎交由老十五来处理更合适。
南竹回头,见他拉扯,只好闭嘴了。
白衣女子:“你准备怎么解决掉那些妖修?”
庾庆:“先看看情况再说,反正你随时能联系上我,我们随时可配合。”
白衣女子没说什么,代表着认可了。
“走了。”庾庆手中挑着地图的长剑归鞘,挥手招呼一声。
他大摇大摆在前,两位师兄警惕在后。
白衣女子忽道:“看地上。”
庾庆三人回头一看,又按她指示看向地面,只见纠缠在桥面上的根须突然竖起了长长一排,发出了微弱亮光,如细小触手般轻抬。
白衣女子告知,“这是一种指路方式,不容易被发现,不便言语时注意观察。”
“知道了。”庾庆点了点头,带着两位师兄继续走人。
白衣女子目送,竟有几分欲言又止,实在是庾庆太好说话了,几乎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感觉。
按理说,这应该是好事,但却让她感觉有些不踏实。
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她食言吗?
她反而感觉那个胖子比较正常一点。
思之再三,她还是对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喊出了一句,“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否则我随时能让那些妖修找到你们。”
“你放心,我们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庾庆背对着挥了挥手。
南竹好无语,感觉这老十五轻松惬意得很,心大成什么样了,当是来逛街的吗?
话又说回来,进洞前,头次来这种场合,他已经做好了害怕的心理准备,结果被老十五东搞西搞到气氛不太对了,莫名其妙把“害怕”给搞丢了,害自己这个当师兄的操碎了心。
一行进洞走了没多久,遇见了第一个岔路口,庾庆又端起了地图,牧傲铁手上的萤石送了过去。
一瞅庾庆的样子,南竹就猜到了他在找什么,伸手捞了庾庆的脖子过来,低声耳语道:“在找刚才那山谷石桥的位置吧?我刚才说的时候,你说是小节不在乎,你到底想干什么?还有,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是不是答应得太痛快了?”
牧傲铁一看七师兄动作,就能猜到七师兄想说什么,估计是和自己相同的疑惑,只是不知老十五那样做是什么意思,他也想知道。
遂伸了耳朵过来靠近听,不然听不清。
他自然能理解七师兄的这份小心,正常的说话在这地宫根本瞒不过那个女仙人的耳朵。
庾庆随后低声在两人耳边提醒,“不痛快行吗?她为什么在那跟我们见面?那山谷里怕是藏着能对付我们的杀招,我们同意则罢,不同意就是个死,她不会让我们暴露她的存在!”
之前三人一路在地宫里乱窜,到了那山谷石桥时,他以为是一路躲避妖邪的纠缠无意中闯至,后来察觉到不对,才意识到他们很可能是被人针对行进方式一路设置了阻碍,进而无形中左右了他们的行进路线。
凭对方掌控全局的能力,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简而言之,他们可能是被刻意引导到那个山谷的。
眼见为实,那女人完全有能力借助任何“鬼胎”在任何地方现身和他们见面,为什么要将他们引到那个地方去?
他的观字诀也不是摆设,山谷里邪气喷薄时,他就观察到,山谷下面似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暗中涌动。
两位师兄听得暗暗心惊,南竹惊疑,“你怎么看出来的?”
庾庆:“当然是因为我比你英明。”
“……”两位师兄同时回头看这不要脸的家伙,皆一脸鄙夷。
南竹:“别闹。那她告知的那个仙家洞府,是真的还是假的?”
庾庆:“你傻呀,我才不管她真的假的,不能活着离开的话,再真也是假的,现在想办法活着离开才是首要的。”
从一开始找到被封堵的出口想出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放弃了继续深入古墓寻找仙家洞府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