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洞主抓住金缕帐子,唰,直接挥臂一把扯开了,也不管上面那亮闪闪丁零当啷的黄金亮片,顺手就扔在了靠石壁的棺盖上。
众人立马往棺椁跟前凑,齐刷刷往里面瞅去。
里面躺了一名武将装扮的魁梧男子,一身铠甲,面目栩栩如生,虬髯,肤色铁青,两颗尖尖的青色獠牙很醒目,自然顺放的双手十指上也长了尖锐的青色长指甲。
一看这人装束,大家就能联想到是什么人,三洞主狐疑道:“如果你们以前在主墓室里看到的那具干尸是冠风扬的话,那这个武将又是谁,你们不觉得这个才更像是冠风扬吗?”
众人默默点头,确实,从云兮的重视程度来看,这个才有可能是冠风扬。
洪腾道:“这么一看确实可疑,司南府当年率先闯入主墓室,把冠风扬的遗体都给弄了个乱七八糟,而那个云兮却一直没管,可见我们以前看到的那具干尸确实可能有问题。有可能是障眼法,这具可能才是真正的冠风扬。”
柳飘飘在旁不吭声,实际上她一看到这棺材里有人,就猜到了是冠风扬。
她之前逃出地宫时,听了云兮和庾庆的对话,云兮说的清清楚楚,所谓的给冠风扬陪葬的云图只是诱饵,想也能想到,云兮不太可能把诱饵和自己丈夫的遗体放一块。
然而她心里有数却不会说出来。
三洞主盯着棺椁里的人,直摇头:“也不知这两夫妻究竟是怎么想的,女的变成了邪魔,男的明显又变成了僵尸,两夫妻连死都不肯死个安生,到底想干什么?”
白衣书生语气平淡道:“不管那个云兮变成了什么,也确实以某种方式活了几千年。既然之前的干尸可能是假的冠风扬,那么司南府这次的行为就能解释了,司南府应该是知道了早先找到的冠风扬是假的,这次是冲真遗体来的。”
他目光落在了棺椁内的遗体上,“也就是说,真正的陪葬物最大的可能是在真正的遗体旁。”
“云图!”三洞主脱口而出,眼睛放亮光,当即俯身趴在了棺沿上,伸手先放在尸体上探查了一下,确定是没了反应的死物后,这才开始在尸体上到处翻查。
翻着翻着,他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尸体上的淡淡邪气似乎停止了散发,不但停止了,似乎还在往回收缩,在吸收内敛。
一旁观望的人也发现了,惊疑之际,忽见尸体的双眼骤然睁开,一双眼珠鲜红醒目到吓人,给人血汪汪的感觉,多看上两眼能让人做噩梦,邪气凛然。
“小心!”
除白衣书生外的几人,几乎同时发出惊呼。
三洞主亦猛偏头看去,看到了尸体的双眼,大惊,猛抬身而起。
那僵尸的手突然动了。
噗!锋利爪影如刀,已一掌切入了三洞主的心脏部位。
连千流山三爷的实力都着了道,那僵尸的出手速度之快,可想而知。
此情此景,令众人大惊失色。
三洞主虽措手不及慢了些,但还是一把抓了那僵尸的手腕,没让那只手爪在自己胸膛内乱来,同时另一手抓住了僵尸另一只插来的手爪。
躺在里面的僵尸猛然而起。
也不知是三洞主起身把僵尸带了起来,还是三洞主被僵尸推着飞了起来。
一人一尸弹飞而起。
僵尸身上黑红交织的邪气瞬间浓烈,如风云缭绕,狂涌向对方,獠牙大口张开了就咬,狂暴不已。
三洞主紧控住了对方双臂,僵尸也就无法咬到他,一身的修为也挡住了冲击而来的浓郁邪气。
纠缠在一起的双方,双双落在了阳光下。
“嗬……”
烈日一照,僵尸身上邪气顿被压制,身上被阳光烧的嗞嗞冒烟,仰天一声怒吼,明显痛苦不堪,摇晃着想摆脱逃离。
然三洞主的震怒显而易见,死活不肯放它去躲阴凉。
一旁的白衣书生忽淡漠提醒一声,“它身上还没搜明白。”
闻听此言,三洞主立马撒手推开了僵尸。
那僵尸一脱身,迅速闪身躲在了阴凉处,龟缩在一角,如受伤的野狗般,低沉喘息着,身上的邪气又渐渐浓郁了起来。
它不敢再冲阳光里的人去,赤红如邪魔的双目骤然盯向了阴影下的众人。
白衣书生好整以暇地摇着扇子看着它。
邪气荡涌,僵尸突然快如魅影般袭来。
洪腾等人大惊,能让千流山三爷吃亏的东西,他们只怕未必能挡得住。
谁知画风骤然一变,如魅影而来的僵尸突然就静止了。
白衣书生手中的折扇不知什么时候合拢了,耍在手中,扇子一头貌似轻飘飘点在了僵尸的肩头。
只这么轻轻一点,便将以千钧之势冲来的僵尸给定住了,定的那僵尸连爪子都无法动弹一下,笼罩在其周身的邪气亦凝聚的波澜不惊。
扇子稍下压,那僵尸便噗通跪在了白衣书生的跟前。
洪腾等人瞠目结舌。
“生前也算个铁血人物,不当留的时候,该走就走,何必这般不痛快,把自己弄成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何苦来哉。说吧,说出来我给你一个体面,云图在哪?”居高临下的书生质问那僵尸。
然那僵尸稍得轻松,只会如野兽般“嗬嗬”嘶吼,挣扎欲咬,看不出一丝人的正常反应。
书生凝视了一阵,一只手放在了他额头查探,松手后渐渐皱了眉头,“还当你如云兮一般,原来真是个灵智已失的行尸走肉。”
他手中的扇子也收了回来,又拨拉开了,转身摇着扇子对洪腾等人道:“把它从头到脚扒干净仔细搜查一遍。”
洪腾等人还来不及回话,看到僵尸又起,又要袭击书生,已是瞪大了双眼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