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无名义士的墓是没什么财物的,这座墓不容易被盗掘,若真有人不甘心挖开了墓,打开了棺材找到了财物自然就不会再胡乱敲敲打打寻找,这应该是一种防止密道暴露的手段。
他若要拿这金银细软,就要把墓给破坏掉,否则怎么解释里面的东西是怎么没的?
不但没有拿里面的东西,他又将棺材盖盖回,运功重新将棺材钉给打了回去,恢复了盖好的原样,再四处检查了一下,才退回了密道台阶,重新将石墙闭合好了才撤退。
途中紧急赶路,近乎飞奔,但还是如之前的预料一般,油灯没油熄灭了。
之后身处绝对的黑暗中,他一手摸着墙,在黑暗中前行。
走了几里路,手触碰到了第一个拐弯处,他才拿出了火折子点燃,快速找到了入口,悄悄钻回到了杂物间内。
暗中静默了好一阵,确认没有什么问题,才从一堆杂物中翻了出去。
检查门口没问题,又检查卧室,确认小狗子也没什么问题后,他又重新换了油灯,又再次潜回了地道内。
今天,他想要将闻氏下面的地道摸出个大概的轮廓来,为后面有针对性的潜入潜出查探做准备。
到了左右走向的路口,稍犹豫,最终向右边那条明显是出闻府的地道走了去。
来回几次,这边他一次都没有走过,今天倒要看看是通往府外哪里。
走着走着,发现又是一条没岔路的长道。
不过比之前出城那条短了许多,约莫走了四里路的样子就到了尽头,一个台阶直上,发现出口又被一座大假山给镇住了,外面隐隐有欢歌笑语的动静传来。
什么情况,这么晚了,还有人在载歌载舞?
找到漏光的孔眼往外一看,亭台楼阁间有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接二连三的与男客搂搂抱抱而过,当即明白了外面是什么地方,青楼!
悬挂的一只只灯笼上题有招牌:玉春楼!
窥探中的庾庆暗暗稀奇,闻府这条地道的尽头竟然是一座青楼,着实让人有些意外。
前面一座坟墓,这里一座青楼,他只能感慨闻家会玩。
观察了一下外面的环境,正准备转身返回时,忽又留步,转身又趴在了一处缝隙中外望,看到一座围墙就在不远处,心头起了出一趟闻府的心思。
起因在进闻府时,身上没带什么有用的东西,譬如照明用的萤石,有了那玩意再探地道可就比随时要小心护着的油灯强多了。另就是灵米,进闻府时不敢带多了,怕搜查,就在衣服里缝了点,大头的用量快没了,有灵米的话,后面就省得在闻府找骨头。
包括防身的武器,师兄弟三人的东西都藏在了外面。
试用期内没特别情况,基本上是出不去闻府的,他的情况白天也不便进地道。
思之再三,再三观察外面后,他脱掉了外套,反着穿了,之后摸到一只拴在铁链子上的铁环,试着拉了下,咔嚓一声,跟前的一块山石耸动了。
庾庆尽量小心,试着轻轻一推,那山石顺溜滑出,露出了一个口子。
他伸出脑袋往外探了探,小心钻出,又轻轻用后背将山石推回,咔嚓一声复位后,又蹲在阴影中小心观察四周。
却不知假山顶上,有一个手上拿着酒葫芦的络腮胡子的黑衣人,坐那有点懵。
第234章 憨傻
络腮胡子本独自静坐在假山顶上,半醉半醒半靠在石头上,借光影斑驳隐匿,时而仰望星空,时而看那莺莺燕燕与恩客嬉笑纠缠。
屁股下面突然出现的动静,令他整个人都不好了,瞬间清醒,一动不动,不敢有丝毫的动静。
瞥见假山渐渐被推开后,他亦慢慢侧身弯腰倒下,把整个人贴在假山上隐匿……
钻出假山的庾庆背靠假山静静观察一阵后,大摇大摆走了出去,脚下踉踉跄跄绕过水池,有点喝醉了酒的样子,靠近了围墙就在墙下松裤腰带,要尿墙根的架势。
拉着裤腰带左右后方漫不经心地打量一阵后,突然一个闪身而起,翻墙而过,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贴假山上躺着的络腮胡子这才起身,目露惊疑不定,闪身滑到了庾庆出现的地方,伸手摸着假山推搡了两下。也没有在这里纠缠,这里回头可以慢慢查探,忽如一缕青烟鬼魅般,飘过了水面,飞过了围墙,悄无声息地没入外面一棵大树的树冠中,观察着……
玉春楼出来的庾庆迅速沿巷道远离了这一带,在静寥街头快速穿行,不时观察着四周。
这个时辰的街头没了什么人,几乎都在睡梦中。
找到了一座大桥,确认了自己所在的位置,然后迅速朝城中一角潜去。
最终抵达了一处民宅,暂无人住,本就是他们师兄弟三人租住的地方,不是用来掩盖身份的,而是用来应急的地方,万一有什么事也能临时落脚。
钻入宅内,他摸到了灶房,挪开了装了半缸水的大水缸,下面有块石板,揭开后,下面是个坑,就是他挖的,里面放着一把剑和一个包裹。
包裹打开了看了看,确认东西没少,银票之类的钱财都在,遂又重新系好背在了身上。
把石板和水缸复位后,他就出了民宅,开始折返。
民宅里可能还有南竹和牧傲铁藏的东西,大家各自藏各自的,也不知藏在了哪,庾庆对两人的东西也没啥翻找的兴趣,那两位穷的要死又能有什么。
一路折返到了玉春楼,楼外有一处巷口,摆着一只木轮摊车,摊车的炉子上摆着烤好的烤鸡,香气飘荡在深夜街头。
庾庆经过时,摊车后面坐在板凳上的一个老头喊了声,“小哥,烤鸡嘞,好吃的很。”
庾庆闻声止步,看了眼,心里有点警惕,他在京城就吃过钟家的亏,钟府附近街道的一个面摊居然是钟府布置在外面的耳目。
不过一看老头衣衫单薄在这凉夜,在靠炉温熬夜,又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后半夜都过半了,没了路人怎还在摆摊?”
老头指了指一旁尚有寻欢作乐动静飘出的玉春楼,“总会有个把饿了肚子的。也是老儿我贪心了,前几日见卖得好,昨个多烤了几只,结果就剩下了,不卖出去老儿亏不起,回去隔了夜再拿出来卖,怕吃出不好来砸了摊子,吃坏了客人肚子,这玉春楼就不会让老儿再在这摆摊了。小哥,夜深了,肚子饿了吧,买只尝尝吧,老儿便宜点卖只给您。”
庾庆默了默,问:“还有几只?”
老头立刻来了精神,指了指炉火上煨着的三只,“就这三只了。”
庾庆下巴一抬,“包了,我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