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庆脚尖从地面崩了颗石子到手,屈指弹出,啪一下打在了小孩的后脑勺上。
小孩“哎哟”抬手捂住了后脑勺,并迅速回头看了下,刚好和师兄弟三人的目光对上了,顿知躲不住了。
南竹朝他勾了勾手指,小孩立刻顺着屋檐滑下,在民众大吃一惊的惊呼声中,双手攀着屋檐,双腿勾住了屋檐下木架结构,一个倒挂悬身,双手抱住了梁柱,又一个翻身,双腿也夹住了柱子,然后顺势滑了下来。
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又看的一群民众叹为观止。
庾庆三人已经向屋里走去了,小孩立刻屁颠颠追去,喊道:“胖叔,九叔,十五叔。”
尽管三人当做不认识他,可民众们还是看出来了,原来是他们家的小孩,一颗心放下了,也就渐渐散去。
师兄弟三人一进房门,南竹立刻关门想挡住某人,门下一只脏兮兮的光脚紧急插了进来,被夹住了,还喊了声,“痛。”
南竹这才哼了声放手。
小孩推门而入,往三人跟前凑,脏兮兮的脸蛋上挤出嘻笑。
小孩自然就是小黑,除了他也没有别人,只是比他们三个任何时候见过的样子都脏。
庾庆抬了抬下巴,“关门。”
小黑立刻回头关了房门,才再次到了三人跟前,一手摸着肚子,“饿了。”
庾庆问:“你阿爹呢?”
小黑摇头。
南竹顿时两手袖子一撸,“嘿,听不懂人话是不是,问你阿爹在哪呢。”
小黑咬唇沉默了一阵,才给出答案,“阿爹在家里。”
南竹嗤了声,“还嘴硬,你信不信我揍你?”
庾庆摆了下手,“行了,他在我们这里,他爹迟早也得露面。看他脏的那样,先带去洗洗吧。”
南竹没二话,当即过去掐了小黑的后颈给提溜走了,带去了洗漱。
屋内剩下两人后,牧傲铁有点奇怪,“又没人拦着他,也没人不让他来,黑子干嘛偷偷摸摸跟着我们?”
他们走的不是正常路线,不偷偷摸摸跟着的话,不太可能一起到这里。
庾庆:“不知道,估计有什么原因吧,等见面了,他自然会解释。”
谁也没多想,其实他们反而挺欢迎吴黑一起去的,有个上玄境界的高手在旁,能安全许多。
那一边,南竹带小黑洗干净后,见小黑确实饿了,就让客栈弄了堆吃的给他。
小家伙确实饿坏了的样子,一顿狼吞虎咽,南竹在旁唠唠叨叨。
休整了一晚,数日的奔波劳累尽除,次日在城里买了马匹,算是正式放弃了步行。
一行四人,三大一小,迎着朝阳正式上路了,马背上的小黑不时愉悦欢呼。
途中,三人不时回头观察后面,想看看能不能发现跟踪的吴黑。
始终发现不了,三人又不时会问小黑他父亲在哪,小黑有点嘴硬,一直说自己父亲在家里。
但是三人死活不信,在他们看来,吴黑若是在家,你怎么可能跟上我们找到我们?
三人不知道吴黑到底在搞什么鬼,也不勉强,就这般一路带着小黑继续前行。
因为他们这次为了避免被外人盯上,行走的路线比较不正常,经常走小路,甚至是经常会变换路线和方向,所以他们多少有些担心吴黑最后能不能跟上他们。
某天,三骑驰骋在晚霞辉煌中时,南竹忽道:“你们说,吴黑会不会已经先到了海市等着我们?”
有此一说,是因为小黑已经在他们身边差不多十天了,却始终不见吴黑的影子,感觉吴黑这态度有够坚强的。
庾庆回应,“小黑跟在他身边更安全,没特别原因,应该不会把小黑扔给我们带上路。”
他身后同乘一骑搂着他腰的小黑,在此时又蹦出了一句实话,“我偷跑出来的。”
因为老七和老九的块头比较重,小黑跟体重较轻的同乘一骑能节省坐骑的体力。
师兄弟三人闻言却是笑而不语,压根不信小黑自己一个人能跟上他们,认定是吴黑把儿子送到他们身边的。
南竹指着小黑警告,“再敢胡说八道,你信不信我们把你扔路上不管了?”
小黑无所谓,闭嘴不说了而已。
数日后,他们终于又见到了大海,此时他们才再次找了飞骑搭乘。
没办法,要去海市必须要过茫茫大海,乘船的话,速度太慢了。
一行四人在海空之上飞了差不多一天后,终于见到了一处乌云滚滚的空域,乌云范围很大,浩浩荡荡不见边际,接天连地的样子。三只飞骑载着他们钻入了乌云之下,越飞,背后的光线离他们越远,渐渐仿佛闯入了一片暗黑世界。
因天空的乌云太厚重,光线朦胧。
到了这里,三只飞骑也不敢再往前飞了,海面有星罗棋布的海岛抱团,上面还有点点灯火,许多人家的样子,飞骑载着他们落在了一座海岛上。
结清了骑乘的费用,三只飞骑走了。
三大一小四人远眺前方光线朦胧的海面,看不远,因为前方海面有接天连地的淡淡迷雾飘荡,那片迷雾区域就是飞骑不敢闯入的区域。
天空的乌云,还有前方的迷雾,存在了很久很久,把深不可测赋予给了这片海域,也导致迷雾中的那片海不见阳光,一直沉浸在幽暗中,闯入时犹如闯入幽冥之地,所以被人称为冥海。
海市就在这片冥海深处,然这片海域的空间很诡异,并非什么人都能到达彼岸,只有专司摆渡的人才能将人送过去,否则将会永远困在里面,哪怕你一直向前走也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