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的话,晚辈记下了。”徐文宾客气一声,又回头看向了大海,神情复杂地轻叹道:“这次,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娥眉,我们回吧。”
冥寺不肯出手,他也确实没了办法,他在海市能动用的力量也实在是有限,更何况是神秘莫测的冥海,他现在连庾庆他们去了哪都不知道,等他再想办法慢慢摸清的话,事早已凉透了。
长空、白云合十欠身相送。
娥眉扶了徐文宾飞身而下,携人斜斜飘落在了那条渡船上。
一船载着二人荡波而去……
明月皎洁,也难穿破厚厚云层。
一片黑漆漆的世界,船头灯光照明下才能见到慢慢飘荡的淡淡雾气。水面安静的像是一面镜子,不知情者很难相信这是海面,淡淡雾气从水面缓缓飘溢而出。
驱动的渡船打破了水面的平静。
“老十五,后面的两艘船是不是在跟着我们?”
不时回头张望的南竹察觉到了一点异常,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牧傲铁已经在盯着,隐约能看到两点船头灯光。
庾庆的眼力比他们两个强,也早就发现了,只是前面不敢确定而已,如今几经周折还一直跟着,基本上可以确定了是在跟着他。
至于是谁在盯着,他也不知道,鬼知道是哪一方的人手。
总之南竹的话令他瞬间警觉了起来,感觉到了危险,因连南竹都看出了对方在跟踪,对方会不会察觉到已经打草惊蛇了,会不会有进一步的动作?
不管对方是不是只是盯着,庾庆不想冒那没必要的风险,何况他要去的地方、要见的人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当即闪身到了船尾,半蹲下。
水中扶船摇尾的鲛人仰面嘿嘿一笑,露出了锯齿般的牙齿,下半身的鳞片在吊着的灯光下时有反光。
庾庆俯视,出声道:“有人在跟踪我们。”
鲛人嘿嘿回道:“冥海这么大,人家想怎么走是人家的自由。”
它听到了三人的谈话,也知道了有人在跟踪,但是对它来说,显然是无所谓的,它才不管有没有被跟踪。
庾庆:“为避免不测,把灯熄了吧。”
没了灯光,后面自然也就失去了跟踪目标。
鲛人立嗓门尖锐道:“这不行,客在灯在,这是规矩,坏了规矩海族那边饶不了我,你给再多船钱也不行。”
庾庆要挟道:“我们真要出了什么事,船钱你可拿不到。”
鲛人:“这个你大可放心,后面的人把你们给搞出了什么事,不补我运费是不行的,我同族也不可能再送他们离开冥海。你们出不出事,我的钱都不会少的。”
师兄弟三人相视无语。
庾庆默了默,不得已之下也只能是退而求其次了,“甩开他们总行吧?你千万别告诉我说你做不到。”
别人不清楚,他却是摸出了这冥海名堂的,知道到处是传送的大阵,走错了就会跑到别的海域去,这也是他不怕别人知道他出了海的底气所在,冥海上只要有心是不怕人跟踪的。
鲛人顿又嘿嘿笑了起来,“这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绕来绕去的,要多耽误时间才能到目标地点,得加钱才行呐。”
庾庆就知道会这样,他很不想出这笔钱,所以之前才想贪图便宜让人家熄灯。
现在没了办法,但他还是装作不情愿的样子,“那得看你要加多少钱,若是加太多,那就算了。”
鲛人:“不要你们多了,三个人,再加一万两好了。”
庾庆默了默,又问:“得多出多少时间才能到?”
鲛人:“客官放心,我没那么贱,也不想跑太久,估摸着要多绕一个半时辰吧。”
庾庆估摸了一下,那差不多要到中午才能到紫澜岛,不过也能接受,当即问道:“确定能甩掉?”
鲛人又咧嘴乐了,“甩不掉不付钱,连之前的也免了,这点信誉我们有。”
庾庆又看了看跟着的两点灯光,不敢再多耽误,立道:“好,就这样定了,只要能甩掉,我多加一万两。”
“好嘞,看我的。”
鲛人欢笑应下,也不怕他们赖账,立马大幅度甩动水里的尾巴,将船推转了方向。
没一会儿,师兄弟三人眼前就如同出现了错觉一般,四周的情形好像没什么变化,但一直跟着的两盏船灯却突然消失了。
南竹惊咦,“他们灭灯了不成?”
鲛人嘿嘿一笑,笑而不语。
庾庆却是心知肚明,也以观字诀看出来了,这次没有走大阵之间的夹道,是闯入了大阵中,应该已经被传送到了其它的海域,至于已经被传送到了哪,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去紫澜岛也不是他能左右的,只能靠摆渡的鲛人……
“咦,不见了。”
站在船头盯着看的龙行云突然发现跟踪目标的船灯没了,当即惊疑一声。
前后两艘船上的人也都看到了,一个个都感到了奇怪。
龙行云立刻回头喊了声,“船家,我们跟的那艘船是不是违规熄了船灯?”
后面推船的鲛人道:“那怎么可能,绝不可能,除非摆渡的同族被人杀了还差不多。”
龙行云乐呵一声,“你当他不敢吗?上次……”
话未说完,银山河的一只手已经拍在了他肩头,捏停了他后面的话,对他微微摇头,示意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