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看住他们来的那条船便可,走。”银山河回头招呼一声。
“没错,没了回去的渡船,他们便不敢在冥海乱跑,只能是在这里坐以待毙。”
两眼放光的龙行云兴奋一声,立马跟了他离去。
躲在暗处的师兄弟三人久久不敢有丝毫动静,庾庆以观字诀确认龙行云离开了,也不敢轻易松懈,低声一句,“人走了。”抬手招了两位师兄附耳过来,对两人细语嘀咕了一阵,告知了必须要抓龙行云的重要原因。
南、牧二人若有所思一阵后,南竹悄悄爬起,在坡上冒头朝光亮处打量了一阵,确定附近无人后,他才缩了回来低声问道:“想法虽好,可未免也太冒险了吧,那个龙行云不好下手,你不是说他身边那位是高手吗?”
庾庆:“所以要把那位高手给引开,只要龙行云落了单,没了赤兰阁的势力庇护,他算个屁,就算放开了单挑,我也不怕他。”
牧傲铁插了一嘴:“问题就在这里,不是我们说引开就能引开的。”
南竹点头:“老九说的对。我们两个之前闹出动静,他们两人是一起跑去查看的,刚才我们也听到了,他们跑到这边时还在一起,简直是形影不离,这摆明了是贴身护卫,哪是我们这点力量想引开就能引开的。”
庾庆:“看似形影不离,却正好是大破绽!龙行云若不想杀我们,我们就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只要他还想杀我们,所谓的形影不离实际上就是一个容易被我们利用的漏洞。只要利用得当,看似危险,其实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危险。”
他这么一说,南、牧二人多少都来了兴趣,南竹问:“怎讲?”
庾庆反问道:“你们之前搞出动静时,他们是不是一起跑去了查看?”
南竹:“当然,你不是明知故问么。”
庾庆又问:“他们赶去后,是不是没有看到你们的人影?”
南竹:“是啊,这不是你交代的么,为了安全起见,让我们搞出动静立刻钻进水里面跑么,等他们跑来,哪还能看到我们的人影。”
“听到动静赶去,却没有看到是什么原因,明明是刚刚发生动静的地方……”庾庆说到这,开始双手虚空比划了起来,示意出紫澜岛的样子,然后在岛的左边指点一下,又在右边指点一下,“如果这里又发生了动静,他们再次赶去,又没看到是怎么回事,然后那边又发生了动静,他们再次赶去,还是没看到怎么回事。
如果这样的情况反复出现,他们却始终慢了一步,是不是挺闹心的?而他们明明有更快的方法可以赶去的,咱们将心比心想一想,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听到这里,老七和老九大概懂了点什么意思。
牧傲铁脱口而出道:“龙行云成了累赘。”
南竹连连点头,“若是放下龙行云,那位高手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去看个究竟,哪怕看不到,也能死心,否则确实是会很闹心。届时,别说那位高手,只怕龙行云自己都会觉得闹心,可能会主动让那位高手赶快去看看。”
庾庆继续虚空比划指点着,“你们须在岛的两边制造动静,他们来往奔赴的话,就必然要从岛上经过,如此一来,一旦那位高手要让龙行云暂时独处的话,龙行云就很有可能会在岛上落单。
我推算,那位高手真要让龙行云独处的话,恐怕还会有点担心龙行云的安全,大概是要让龙行云找个隐蔽点的地方暂避的,我预估他们很有可能会继续选之前藏身的那个地点。你们制造动静诱走高手,我则预伏在那袭击龙行云。”
南竹不太认可的摇头,“这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藏身的地方太多,你怎么肯定龙行云就一定会在原来的地方藏身?”
庾庆:“我也不是肯定,而是认为藏身原来地方的可能性最大。原因也简单,那随时响起的动静,容不得他们慢慢去找合适的藏身之地,一时之间换了谁都会觉得熟悉的地方更有安全感。就算藏身别处,我也可以想办法去搞他一搞。”
闻听此言,南、牧二人忍不住面面相觑,彼此的眼中多少都有些惊讶,没想到老十五这家伙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连这个也做了推算。
殊不知,他们这位小师弟别的本事也许不怎么样,但大脑某方面条理上的运算速度还是挺快的。
总之,行不行不知道,但两人也不得不承认,老十五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但南竹还是提醒道:“你别忘了,那边还有青牙他们,这样搞来搞去的话,一旦青牙他们介入了,我们打算的再好也是自己想当然而已。”
庾庆摆手,“我之前听到了青牙他们的谈话,青牙的态度很明确,旁观看热闹,不会再介入什么。就算再介入,一旦发现异常,我们也可以随时收手,并不耽误我们搞一搞。”
南竹:“就算一切如你所料,问题是,你确定你能是龙行云的对手?老十五,我承认你是有几把刷子,但也不能小看天下英雄啊,赤兰阁少阁主,应该也不是纸糊的吧?你修为还不到初玄巅峰,凭人家的家世条件肯定已是巅峰。”
庾庆:“我傻吗?看情况啊,没把握我可以不出手。”
南竹两手一摊,“就算你得手了,以后怎么办?这梁子越结越大了,他那边能放过咱们吗?”
庾庆:“咱们不搞他,他就能放过我们不成?都这样了,刀都已经劈到我们脑门上来了。再说了,现在明显有人在做局搞我们,你觉得我们回避就能脱得了身吗?
现在,龙行云是我们破局的关键,只有绑了他,才有可能化解眼前的危局。
现在也好下手,人家不知道我们知道他们来了,也不知道我们敢绑架他。以有心算无心,很容易成功的。敌明我暗,这就是绝佳的动手机会,岂能错过!”
南、牧二人不语了,想想也是,就算他们不搞龙行云,那厮也还是要搞他们,忍让也没用,都已经追杀到这里来了。
“唉,安心在观里修炼多好,现在可好,惹了一身的骚,洗都洗不干净。”
南竹忽有所感的一叹,尤其是想到身体内染上的莫名病变,再想想以前在玲珑观的清净日子,确实有些后悔了,悔不该出来浪,现在好像有些回不了头了。
庾庆闻声鄙夷,“不出来,你这辈子的修为有可能进入玄士境界吗?这次出山之前,你身上揣过一万两以上的银票吗?嚷着分钱的时候怎么没这觉悟?”
南竹当即抬手打住,“行了,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做就做吧,想不做也拦不住你……”顿了顿,可还是露出了一脸的纳闷,忍不住问了句,“你们觉得我们现在正常吗?动辄招惹的都是什么人?”
师兄弟三人都沉默了,发现确实不太正常,按理说随便拉出一个都是能让他们腿软的人,现在怎么动不动就想对这种层次的人物下手了?
也就脑子里过了过,庾庆懒得想这没用的,拉了两位师兄开始商量起了动手的细节问题……
银山河和龙行云在海上一阵奔波,找到了目标来时乘坐的那艘船。
确认无误后,龙行云当即让船夫带船跟他们走,坐在船头在水里晃动尾巴的船夫鲛人拒绝了,说要等庾庆他们回来。
龙行云哼道:“他们给你多少船费?我给你翻倍。”
船夫鲛人摇头道:“这不是钱的事。”
龙行云:“就那三个穷酸,想必也给不了你几个钱,跟我走,我给你一百万两!”
“……”
船夫鲛人当场就哑巴了,一脸的凝噎无语,下意识想到了某人所谓的三百七十五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