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比划在了地图上的小河流上,“你看,从我们附近这段流域起始,可以一直绕到灵谷附近,从这上岸到灵谷估计也就四五里路。所谓走水路,也不是要潜过去,我们也得防备水里有东西,咱们在岸上走,一旦在地面上发现什么异常时,咱们可以及时往水里潜行一段,可以避一避,昆灵山也不可能在水里到处布置东西,这般前往灵谷可能会顺利一些。”
听到这,南竹和牧傲铁都微微点了点头,能看出来老十五这段时间是花了心思琢磨的。
庾庆又道:“你记一下路线,万一遇到意外走散了,好知道怎么碰头,或怎么来回。”
“嗯。”牧傲铁应下,扯了地图铺在地上,跪坐在那仔细辨识要走的路线地形。
庾庆回头又对南竹道:“把你那颗金疙瘩拿来,我顺便备着,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对此,南竹倒是没有什么犹豫,立刻出门了,下楼取去了,没多久就将那颗黄金兰果拿了上来。
这玩意目前已知的作用就是能将边上的东西转化为黄金,还有什么作用谁也不知道。
这次之所以带上,一个是仙家洞府之物,其次是听丽娘说这边入口有许多兰花,纯粹是不管有用没用多做一手准备。
庾庆拿了黄金兰果,稍作交代,便把南竹给赶了下去。
待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一轮弯月当空后,听到楼上动静暗示的南竹,又跑去敲开了百里心的房间。
趁着开门的动静,和南竹故意大声说话的动静掩饰,庾庆和牧傲铁从窗户溜下了楼,从没路的地方悄悄潜下山,一路小心回避绕过其它房舍。
彻底下山,遁入了附近的山林后,师兄弟两人便开启了走走停停的潜行模式,有时还会绕一下。
牧傲铁没问为什么,知道老十五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害自己,这样做必然有原因,他只管保持安静跟着走便是。
偷偷摸摸走了三里路的样子,两人终于摸到了河边,按照计划好的沿着河边一路潜行。
途中也如庾庆所言,有时确实要往水里暂避潜行一下,出水后又继续在河岸旁潜行,一路有惊无险的。
河的上游有座湖,湖水宁静,倒映着夜幕上的星月,还有一座山顶上的零星灯火。
灯火来自山上一座殿宇似的建筑,殿宇外的空地上有石台法坛一座,一个素衣老者披头散发在星月下,盘膝打坐在法坛上,静静与天地同在。
法坛下侧躺着一只像牛犊又没角的怪兽,两耳大过牛耳。
貌似沉睡的怪兽突然支棱起了身子,站了起来,走到了山缘边,看向了湖的下游,口出人言,“湖口下的河岸边,好像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动作鬼祟,不似本派弟子。”
法坛上的素衣老者骤然睁开了双眼。
殿宇屋檐下吊着的软床上,一个在月光下沉睡的青衣女子伸起了懒腰,曼妙身形翻转,忽飞身而起蹿向了夜空,在殿宇上空化作了一只长尾青羽的大鸟,又一个俯冲而下,顺着山势飘飘然滑翔而下,宛若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穿行在了山林中。
第558章 蛇吞
法坛上的素衣老者也起身了,飘离了石台,落在了大耳怪兽的身边,目中映着月辉,盯着倒映星月的湖口下游方向。
老者名为万里秋,乃昆灵山六长老之一,坐居“流星殿”,执掌昆灵山的刑罚,昆灵山众弟子很是畏惧。
山下那座湖就叫“流星湖”,传说是很久以前一颗流星撞击之下产生的,湖名以此而来,山上殿宇的名字也因此而来。
他身边的青皮大耳牛犊怪,乃是灵兽伏地,只因平常喜欢趴在地上,听力极佳,据说若在无遮拦和无障碍干扰的平地,迎风能听到百里外的打斗动静,在此唤作“地灵”。
而那个化作了长尾青羽大鸟的女人,乃是灵兽月雉,有夜视之能,在此唤作“夜灵儿”。
两只灵兽是上一任执掌刑罚的长老传下来的,算是流星殿的镇守灵兽。
目送夜灵儿去向的万里秋忽发出疑问,“怎会有不速之客闯到‘流星湖’来?”
言下之意在问身边灵兽是不是听错了,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外人冒险的地方,外人又怎能悄无声息的闯过重重明暗守卫跑到这里来?
地灵继续口吐人言,“不知道。”
似乎是为了确认,它又躺下了,将大耳朵贴在了地上听……
此地也不可能仅有一座殿宇,还有其余弟子,夜灵儿展翅穿过林中,从一片房屋前飞过时绕了一圈,口吐人言,“有人闯山,随我前去搜捕。”
屋外昆灵山弟子自然识得她是谁,无人敢不敬,也无人敢不从,何况事情不一般,有人闯山岂能不理,遂迅速互相传达,十几人紧急取了武器,随着月雉潜入了林中搜捕嫌疑。
宁静湖面不时飘过阵阵寒烟,令湖中星月倒影变得缥缈。
根据地灵的说法,夜灵儿先带着人手赶到了湖口下游位置,然后让人手分散至了河流两岸,撒开了扫荡式的悄悄搜查。夜灵儿自己则振翅飞高了,在空中俯视着月光下明晃晃的河流两岸,与地面搜查人手配合着搜寻。
月光下,淡淡飘荡的雾气,荡过河边的杂草,徘徊在两岸林木间,草木渐被水露所湿。
河边时走时停,时而草上飞,时而徒步蹦跳的师兄弟二人突然止步,两人蒙着面东张西望,恍如蒙面大盗。
这也是没办法,必须要遮掩一二,避免被人看到面容,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挺着真容到处跑总是不好的。
牧傲铁察觉到了这次的止步和之前的停下不同,他是被庾庆紧急拦下的。
行走在前的庾庆突然停下,突然挥臂拦住了身后的他,导致他也高度警惕了起来,打量四周,只见袅袅轻雾在林间进出,在两岸轻舞,并未看出任何异常。
紧盯两岸动静的庾庆却发出了低低一声,“不好,有人过来了。”
牧傲铁低声道:“路过不怕,可以去水里躲躲,应该不会发现我们。”
庾庆:“不是路过,像是张开了一张网朝我们兜过来,不会是巧合,妈的,可能是被察觉到了。”
牧傲铁不知他何出此言,惊疑道:“一路未有异常,怎会走到了这里才被发现?”
庾庆:“不知道,不能再去了,撤!下水,先走水路避一避。”
没什么好说的,两人迅速先后蹿入了水中,落水轻飘,压制的连一朵水花都没有溅起。
这对随行的“大头”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它不太喜欢水。
现在的“大头”可不傻,不像以前泡进水里就怒烧,深知这么一条河它再能烧也烧不成开水,何况它现在也知道这不是让它烧水,反应与之前一样,两人一泡进水里,它立刻从庾庆身上脱了身,破水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