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郎再次欠了欠身,多话没有,借了这边窗户一用,直接从块垒城外面飞身而上。
没办法,梁般虽没让跟进屋,但就在外面,见了面肯定要嚷嚷着要交代,这事他无法做主了,得面见城主才行。
一直在客栈内外留心动静的人,包括庾庆在内,等了好久,都没能等到祁月郎现身,反见守在客栈外面的贡山堂人马突然全部撤走了。
见此状,庾庆略松了口气,知道应该是老板娘的面子奏效了,只要聂日伏那边不插手就好办了,梁般那边他是不怕的,毕竟手上捏着梁般的短。
客栈外面蒙在斗篷里的段云游目睹了这一幕,又听里面的内线出来禀报了一声后,也松了口气,他还没本事拧动贡山堂,只要块垒城的执掌势力不介入就好,他布的局就又过了一关。
当然,也不忘叮嘱出来报信的内线,“梁般怕是不会轻易罢休,盯好梁般的动静。”
没办法,布局就是这个样子的,不时要出手斧正,以免计划偏离方向。
至于梁般,那肯定是炸毛了。
获悉贡山堂人马没有抓凶手就撤了,梁般怒了,简直是怒火冲天,那叫一个不依不饶,在客栈内叫嚣,说什么竟敢打海市梁家的脸。
这话说的都没人敢出来接话。
魏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得已,不得不强行将梁般给拖回了自己的房间。
门一关后,将梁般拉到屋内,忽一把掐了他脖子,将梁般顶在了墙上,沉声厉斥道:“你疯了吧?瞎喊什么?你能不能有点档次,能不能给梁家留点脸面,闹得人尽皆知了,梁家却不给你出头,我看你还怎么摆谱。
我说了,想出气可以暗中来,让你不要去贡山堂报案,你非要去不可,现在看到了吗?你非礼聂日伏的女人,被人给打了,还跑去聂日伏那,让聂日伏帮你出头,你脑子怎么想的,就算是你们梁家的家主来了,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吧?人家不弄死你已经是给足了梁家的面子,你还吵个什么劲?”
说到这,似乎气不过了,“咣”一声,竟给了梁般肚子上一拳。
想不气都不行,再被这孙子这样折腾下去,傻子都能看出他跟梁般关系匪浅,想装作是在拍这孙子马屁都装不下去,到时候还怎么继续下去?
他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的后悔了,后悔自己怎么会找这种人合作。
偏偏他也骑虎难下了,从山海帮搂了近半的人马出来自立门户,许诺的东西不给弟兄们一个交代说的过去吗?
像他这种在天积山鼎鼎大名的人,跟一般来混的帮派中人不一样,他在天积山呆的时间太久了,哪还有什么最基本的秘密,何方人士以及真名之类的底细早就曝光了。
梁般顿时痛的直抽搐,痛的直冒冷汗,他的一根肋骨本就被打断了,脸色惨白,大口喘息着。
怒过之后的魏约又不得不帮忙救治。
目光避开他时,梁般的眼中是带着怨恨的。
东搞西搞下来,外面的天色也黑了,各种蠢蠢欲动趁夜而发。
倚靠在露台上的连鱼酒气熏熏,手中美酒不断,不时惆怅呓语,问虎妞知不知道她为何给客栈取名叫石心居。出了这样的事,她满心期待,然终究还是未能等来聂日伏,甚至连句给她的话都没有,用她的话说就是铁石心肠。
跟蝎子帮成员碰过面回来的庾庆,又在对牧傲铁絮絮叨叨,让牧傲铁尽快去找连鱼拿个准信。
飞鹰帮的帮主段云游又再次与安插在石心居内的眼线碰了头,重点关注着梁般的动静,获悉梁般的狂言后,段云游很是为自己的计划担忧。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梁般,表面上似乎也消停了,也不好一直呆在魏约房间,裹着一袭斗篷闷声回了自己屋里。
门一关,刚走到厅内,正要抓起一件东西砸,动作忽僵住,只见厅内一角的阴影下坐着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人,同样是身穿斗篷。
见到这个人,梁般脸上浮现出恐惧神色,手上东西慢慢放下了,走到了对方跟前,问:“你怎么进来的?”
蒙面人答非所问,声音沙哑,“你想干什么?”
梁般解开斗篷,亮出身上带血的衣裳,“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请先生看看别人对我干了什么,请先生务必为我出了这口恶气。”
蒙面人平静道:“我再说一次,照魏约的话去做,帮他拿下铜雀湖。至于其它的小动作,没有任何意义,不要以为自己胡搞瞎搞一通,导致局里容下了你就能出局,事若败了,你就陪葬吧。”
梁般顿感后脊背发凉,紧握着双拳,咬牙道:“你到底是谁?”
蒙面人没有回答,直接起身而去,直接走到了露台上,跳了出去。
等梁般快步追到,探头四处看,连个影子都不见,对方就像消失在夜色中的蝙蝠一般。
第731章 失踪
星月帮帮主的房间门口,名叫谢儿的那个妇人,手里拿着梳子,半开着门,听一名星月帮帮徒细语了一阵后微微点头。帮徒话毕退下了,谢儿也关上了房门,穿过厅堂直奔朝外的露台。
露台上,帮主姑阳靠在一张椅子上静坐,盯着朗朗星空,一头解开的头发随着晚风拂动,丝丝夹杂的白发在月色下依然偶尔可见。
谢儿走到其身后,又挽起了她的头发慢慢梳理着,同时禀报道:“梁般已经回了自己房间。”
姑阳哼了声,微笑道:“这梁般热闹的还真是时候。”
谢儿手上的梳理动作略一怔,讶异道:“帮主,您的意思是这个梁般有问题?”
姑阳呵呵,“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只是这热闹来的真是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铜雀武事’开始之前出现。这么大的利益面前,出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不足为奇。”
谢儿狐疑,“梁家要插手铜雀湖吗?”
姑阳再次呵呵,“是不是有人在唱戏,不知道,不过叫得最响的,往往不是主角。话又说回来,梁家还是能辟邪的,有个梁家子弟摆在这也好,搞不清这梁大少什么路数,大家伙准备的花样手段也不敢随意拿出来往外招呼,一力降十会,事情反倒是简单了,你没看那几家都没什么反应嘛,都在冷眼旁观呢。”
谢儿若有所思着继续给她梳头……
体态微微发福,肤色发黑的金蝉帮帮主,负手在屋内来回踱步着。
门口与帮内人嘀咕一阵的心腹手下折玉山快步回来了,亦禀报了一声,“帮主,梁般回了自己屋里。”
沈金蝉颔首,继续踱步来回,自言自语着嘀咕,“梁般的底是摆在那的,无非就是梁家的背景在那,真正让人摸不清深浅的还是蝎子帮的那两个家伙,居然敢打海市梁家的子弟,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折玉山道:“那个张随应该是在连鱼的屋里留宿了,孤男寡女的,鬼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梁般想让连鱼雌伏是明摆着的,事发的原因十有八九和争风吃醋脱不了干系,和来历什么的应该没多大关系。”
沈金蝉停步,偏头斜睨道:“你不会真以为那两个家伙能出现在连鱼的宴席上,是抽签抽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