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儿指了下带来的男人,“他之前盯蝎子帮的动静时,发现蝎子帮的那位三当家有时候行动有些诡异,经常会突然消失,跟着跟着就会被甩掉,于是重点关注上了那位三当家。来到这万壑池后,他才想起一件事情,两天前那位三当家曾在块垒城打探过有关万壑池的情况。”
“什么?”两鬓霜白的姑阳骤然眯眼,眼缝里的目光冷冽如刀,“两天前的事情,怎么现在才说?”
那男人慌忙解释道:“帮主,来来往往块垒城的人,打探各险地的情况,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当时也没多想,到了这里后,发现这里居然是铜雀武事的竞夺之地,我才想了起来,才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姑阳眼缝里有怒意,不过最终还是收敛了,相信了这位确实不是有意隐瞒,否则没必要说出来,何况事情已经如此,又能怎样,当即忍了心头火,沉声道:“好了,这事你知道就行,不要再向其他人张扬了,懂吗?”
男人忙点头道:“我明白。”
谢儿抬手示意了一下,男人退下后,她才看向姑阳道:“帮主,看来蝎子帮那边早就知道了竞夺之地在万壑池。”
姑阳瞥了眼庾庆那边,哼哼着冷笑了一声,“不需要怀疑了,果然是走通了连鱼那条路。你看他们从容不迫的样子,怕是另有后招,胜负可能就在他们身上,务必给我盯紧了。”
谢儿嗯了声,看向庾庆等人的目光越发深沉。
送了各派人员来的千里郎观望了一阵后,见没什么新鲜事发生,有部分开始陆续离去。
蝎子帮这边也不仅仅是庾庆和牧傲铁会时不时的离群溜达一下,蝎子帮的管理也比较松散,庾大帮主不但对大家没要求,还让大家放松休息,于是有离群的人以打探地形的方式混到了观望的千里郎群体附近。
这些千里郎中间也掺杂了一些其他人,蝎子帮离群者跟一人擦身而过时,迅速对其嘀咕了几句,两人分开后,后者也寻机离开了顺着地势悄悄隐没进了山地深处。
此人没多久便与躲在暗处观察的段云游碰面了,禀报了情况,“说是蟾王吞了聂日伏的一颗‘润阳宝珠’,这次的考题就是找到万壑池内的蟾王,拿到宝珠做交代者便是胜出者。”
“蟾王?”段云游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声,那本古代手记他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遍,稍作思索后,下意识偏头看向了万壑池旁的那座瘦骨嶙峋的高山,再看向了蝎子帮那边,自言自语了一句,“难怪迟迟不动,他们在等。”
旁人问:“在等什么?”
段云游笑而不答,旋即又皱了眉头,又自言自语嘀咕了起来,“聂日伏的宝珠怎么会掉到这个地方来,怎么会被蟾王给吞了?”
禀报者道:“应该是为了设置考题刻意所为吧。”
想想也是,段云游点了点头,“好,不错,你继续就近观察。”
禀报者拱了拱手,就此离去。
块垒城下,“当自在”商铺外,店里没啥能卖的出手货物的南竹坐在门外台阶上,抬头望着傍晚的霞光发呆。
此时此刻的光景虽别有一番风情,南竹却倍感无聊,闲成了哑巴,偶有人从旁经过,他看去的眼神都是无精打采的。
之前还觉得这样不用冒险,又能私吞货款,还有美女相伴,挺好的,现在觉得还不如凭自己一身勇武去威震四方,他还挺怀念自己在朝阳大会众目睽睽之下风光时的场面的,经常会想起。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虽蒙在斗篷里,还是一眼认出是百里心回来了。
胖胖的身躯弹了起来,嘴里乐呵了一声,“我这里有上好的布料,贵客进来看看如何?”
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百里心不接这话,直接进了铺子里面。
南竹跟了进去,低声问:“什么情况?”
百里心:“竞夺的地方在万壑池。”
“啊!”南竹略感吃惊,“不是说三足乌可能在万壑池吗?竞夺怎么也放那去了?”
百里心:“我不知道,那边随时可能有变,别磨蹭了,出发吧。路途比较远,咱们路上不要停,途中轮流休息恢复,轮流换着扛这铺子跑。”
这都是后话,南竹也担心庾庆他们出事,毕竟脱离了块垒城的规则保护,他迅速关门整收……
离天客栈招牌上的红绸依然醒目,也依然还有闻讯前来的人对着招牌指指点点。
虎妞快步闯入连鱼的房间,找到了露台上等消息的连鱼,急报,“老板娘,万壑池,是万壑池。”
连鱼一时没反应过来,讶异道:“万壑池怎么了?”
虎妞赶紧解释,“铜雀武事,城主定的竞夺地点就是万壑池,就是张随打听的那个万壑池。”
“什么?”连鱼花容色变,沉声道:“他们早就知道城主的计划不成?”话毕又皱眉摇头,“不对,万壑池是咱们提供给他们的地点,和城主的计划无关,竞夺的地方怎么会刚好在万壑池?”
“是啊,这事太过巧合了。”虎妞嘀咕回应后,试着提出了一个怀疑,“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老板娘,之前找贡山堂了解情况时,万壑池这个地方会不会就是城主有意给我们的?”
“……”连鱼哑住了,怔怔呆在了原地。
虎妞不知想到什么,忽快步到凭栏处,向下张望后,喊道:“老板娘,快来看,终于挪窝了。”
连鱼箭步而到,探望下方,顺着虎妞的手指,看到了“当自在”商铺动了身,快速离去,去向正是之前大群千里郎飞去的方向。
虎妞:“应该是在赶去万壑池。”
连鱼思索着问了句,“这次的考题是什么?”
虎妞:“说是万壑池的一只玉翅金蟾王修成了不妖怪,城主的一颗‘润阳宝珠’被蟾王给吞了,考题就是找到宝珠。”
“究竟是巧合,还是故意的,若是故意的……”连鱼脸上渐渐浮现出焦虑神色,来回踱步了一阵,焦虑难安道:“朱庆和张随的背后肯定不简单,我们对城主隐瞒了许多情况,真要是故意做什么角力的话,城主不知情,恐会吃亏。不行,我得赶快通知他一声。”
说罢一个闪身而出,直接在块垒城的外体上飞掠,有些人自然是能无视块垒城规矩的。
“老板娘……”虎妞喊了一声,也未能把连鱼给喊回来。
不过连鱼并没有去多久,连天色都没有暗下来,便又从天而降落回了露台上。
等候的虎妞忙问:“怎样?”
连鱼叹声摇头,“城主不在,旁人说是亲自去了竞夺点。”
见她忧虑难消,虎妞提醒道:“老板娘,真的不用担心,论对这块垒城的掌控,城主远胜过我们,我们能掌握的情况,城主未必不知道,也许比我们知道的更清晰。城主真若是有意这样做的话,必有原因,轮不到我们担心。”
连鱼想想也是,发现自己有些关心则乱了,然话虽这样说,她却还是有些忐忑,因为她深知有些力量根本不是聂日伏能挡的,一旦玩砸了,一个不测,那就是一道惊涛骇浪轰来,瞬间就能将这块垒城的犄角旮旯给冲洗个干净,什么人啊规则啊都要随流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