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堡?”龙行云有些意外,脸色稍霁,这次终于正眼瞧他了。
从人进帐篷,只抬了一眼的银山河,也终于开始正眼打量起了褚平昆,插在刀尖上的肉慢慢纳入了口中咀嚼。
看他们的反应,褚平昆的信心回到了脸上,挂着微笑点头道:“正是。”
长案一头的龙行云在马扎上转了个身,好奇问:“万花堡也跟狗探花干上了?”
褚平昆摆手道:“不不不,少阁主此言差矣,我万花堡从不随意与人结仇,是狗探花非要跟我们万花堡过不去。”
龙行云顿时来了兴趣,“没听说狗探花与万花堡有过什么过结,怎么就杠上了?”
“是狗探花目中无人……”褚平昆把事发经过有所简略的大致讲了一下,话里的正义自然是在他这边的,对立面在他口中是啥样的就可想而知了。
当然,事态在他口中也没有形容的太离谱,不过“狗探花”这个称呼在两人口中喊来喊去倒是喊的挺顺口的,像是两人之间的共识一般。
龙行云听后乐了,“这狗探花确实有够嚣张的,居然敢说万花堡算个屁,不过那厮向来张狂,就是条疯狗,哈哈哈哈。”
他居然笑出了声,心情也莫名好了,突然感觉自己受的那点委屈也不算什么了。
银山河是最懂他的,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微微摇头,继续剔骨头肉吃。
褚平昆略懵,不知这位笑这么开心干嘛,见万花堡受辱居然能笑这么开心,万花堡跟你有仇吗?
龙行云笑罢后,忽然话锋一转,“狗探花说的也没错,万花堡算个屁呀。”
褚平昆脸色顿时大变,哪怕忌惮对方,也不得不维护主子的尊严,“还请少阁主慎言!”
龙行云不屑的嗤了声,“你是无知呢,还是真孤陋寡闻,万花堡怎么了,不就跟地母有点关系么,你没听说过狗探花在海市搞垮的遮罗山吗?那还是地母亲戚家的场子,狗探花照样说砸就砸了,谁又能拿他怎样?”
话虽说的不好听,但他说的是大实话,万花堡没地母那点关系的话,还真不放在他眼里。
褚平昆正色,反问道:“遮罗山被砸,是因为遮罗山怕了狗探花吗?”
龙行云怔住,默了默后,问:“你找我到底想干嘛?想使唤我帮你出头不成?”
褚平昆拱手道:“岂敢。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听闻龙少也想打狗,再下愿为龙少手中的打狗棒,然在下又顾虑禅知一和苏半许……”他又把这些人跟庾庆走的较近的情况讲了下,最终保证道:“只要龙少威慑住不相干的人,那条疯狗,我来打!”
银山河忽出声道:“这是你万花堡的意思?”
褚平昆抑扬顿挫地回道:“主辱臣死,还用万花堡开口吗?”
他摆出了一副我就是要意气用事的样子。
不过这话倒是直接到位了,不愧是帮万花堡在外打点买卖的,愣是搞的有意见的银山河都不好驳斥了。
龙行云站了起来,来回踱步一阵后说道:“你先回去,有那空闲的话,我会找你。”
褚平昆听其语气,再观其来回走动的样子,知道对方已经心动了,笑着拱手道:“好。不过事不宜迟,当先下手为强,以免自乱阵脚,盼龙少的吩咐早到。”
又朝银山河拱了拱手,后退两步后转身,就此告辞了。
没了外人,银山河盯着来回走动的身影,他更了解龙行云,岂能看不出眉目,沉声道:“那位探花郎你也交过手,不是什么善茬,能让你屡屡败北就绝不是什么意外,你跟探花郎的事早就过去了,再旧事重提没意义,还显得自己说话不算话没气量,别没事找事。”
龙行云顿步道:“银叔,难道这种事要让女人冲在前面不成?”
银山河瞬间会意,略惊道:“卜桑桑也要报仇不成?”
他自然知道这位少阁主暗恋着药屠的弟子,别说他,赤兰阁阁主也知道,阁主的态度是,不挑破,也不反对,能成双成对也行,毕竟是药屠的弟子,不是什么没价值的女人,娶到了也算是赚到了。
总之随缘,关键也勉强不了,毕竟是药屠的弟子,大荒原又有一尊大神镇着,由不得外人随意放肆。
龙行云点头,“之前跟她出去逛,已经见过了狗探花,谈的并不愉快,二姐放话了,不会让狗探花活着离开。二姐是个认真的人,说了就会全力去做的,别人劝不住的。银叔,正因为我知道狗探花不好惹,才不好让二姐冲在前面。”
银山河严肃道:“这是在大荒原,天族举办的首届大荒祀,惹出了事的话,只怕大圣也保不了你。”
龙行云:“应该不会有事,我不跟狗探花冲突,刚才那家伙也说了,他才是那根打狗棒,我只需去让禅知一他们老实点便可,惹出了事也晃不到我们身上。”
听他说的有理有据的,银山河皱着眉,沉吟不语。
第858章 以诚相待
帐篷外的一堆篝火前,阿落公混入其中,坐在族人当中喝酒吃肉,目光却盯上了刚从外面回来的时甲,自己也微微偏开身形掩饰在了同族的身后,目送了时甲钻回禅知一的帐篷内。
帐内,时甲快步到了盘膝打坐的禅知一跟前跪坐,低声道:“庄主,那边答应了一半,褚平昆可以帮他解决了,但在大荒原动药屠的弟子,尤其是这个时候,不合适,不能答应。但若实在是逼不得已,那个探花郎若非要这样做的话,也可以答应,不过做的时候务必要小心谨慎,要做的悄无声息,不能惹出动静。”
禅知一猛然睁开了眼,明显有些吃惊,问出了自己难以置信的话,“这也能答应?”
时甲道:“那边说了,好不容易跟那位探花郎处在了一起,若断掉了在一起的相处,那将是巨大的损失,帮了这个忙若真能换来探花郎承诺的涌泉相报,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再者,一旦做了此事,我们也无异于操持了探花郎的一个把柄。那边交底了,只要能达到目的,可以不惜代价!”
不惜代价?此话听的禅知一瞳孔骤缩,面色无比凝重。
时甲又补了句,“当然,前提还是小心谨慎,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败露,否则大家都不会再有退路。”
禅知一脸色渐渐浮现苦涩,惜惜而叹,“一步错,步步错,但愿不会一错到底,但愿能如那边说的能绝处逢生吧。你是个心里有谱的人呢,你去操办吧。”
有些事,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也实在是不便亲自出面处理,太显眼了。
“是。”时甲应下。
很快,混在族人中的阿落公又看到时甲从帐篷内出来了,直接走向了探花郎的帐篷。
凤族营地内,燃烧的篝火不止一堆,牧傲铁也坐在其中一堆前,同样混在了凤族族人中喝酒吃肉,吃喝不是目的,也是趁这机会关注四周的动静。
师兄弟几个中,他属于干活的那个,现在担负着放风的责任。
只是偶尔几口酒后,眼前的火堆中不时会闪过一幅幅画面,与连鱼拥吻的情形总是会在不经意间闪现,想起曾经的美好,于是又会多灌几口酒,时甲进进出出的情形他也留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