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还迷糊狐疑着,庾庆干脆自己上手了,施法将青牙体表给好好过了一遍,确定没有,才算是松了口气,“敢情你几个口袋里鼓鼓囊囊的装的都是花生呀。”
青牙依然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
“这就是我为什么查老邱的意思,之前我这里无意中发现了一只金甲小虫子,就这么点大,虽然没见过,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当回事,谁知回头就有人塞了张字条进来,说是老邱养的……”庾庆又把糊弄向兰萱的那一套给重新复述了一遍。
和向兰萱的反应差不多,青牙听后心底直冒寒气,若真有这种虫子存在的话,那还得了,天知道窃听了自己多少秘密,捏在手里的花生也没心情剥了,干瞪眼道:“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庾庆一副奇了怪了的样子,“青爷,你怪我?我还想知道你最近吃错了什么药,摆出一副跟我保持距离的样子,想跟你说两句话都不待见的样子,青爷,你几个意思啊,我没得罪你吧?”
“……”青牙想了想,最近好像是有点不待见对方。
庾庆:“还有,那是你的船行仓库,要不是你今天来问,我还怀疑是你授意老邱来监视我的呢,我哪敢惊动你,我当然要密查。”
左右都是他有理,且合情合理,青牙一时竟无言以对,只能甩了下头,摆手道:“和我无关,我没监视你,这老邱的情况我也不清楚,靖远船行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自有人打理,我哪会知道一个看仓库的。你跟我说说,你还发现了什么?”
庾庆:“那老邱有点邪门,我这边的人压根不敢过度接触,知道的也不多。”
青牙双手十指反复交错摩挲了一阵,“听你这么一说,像是个玩蛊的。”
庾庆忽想起什么,“对了,靖远船行原来那个管事的霍浪呢?”
青牙眉头略挑,但还是告诉了他真相,“因为他,船行出现了巨大的损失,他必须要付出代价,已经从世上消失了。”
庾庆自然懂是什么意思,“你杀了他?”
“你们好像没什么交情吧?”
庾庆眼中露出了惊疑不定的闪烁神色,“我想知道靖远船行这边是不是还有一个叫‘霍浪’的?”
“什么意思?”
“我的人无意中发现,码头仓库里其实还躲了个人,之前的名字好像也叫霍浪,现在改名成了‘陈海’,但长相又不是执掌此地船行的那个霍浪。”
“两个同名的人同在此地船行,这种可能不大吧?‘霍浪’这个名字也不是什么容易同名的名字。”
庾庆意味深长道:“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刚才说了,那个‘霍浪’不是仓库的人,是躲在仓库。我想问的是,你确定那个霍浪真的死了吗?”
青牙目露惊疑,“这种事,下面人应该不敢骗我吧,据报,是红姬亲手杀了霍浪,下面人确认了尸体。”
庾庆:“红姬呢,找她重新确认下情况。”
青牙略摇头,“红姬死了,被霍浪杀的。据报,应该是奉命解决霍浪时,被霍浪察觉了,拼死一击,也给红姬造成了致命伤。”
庾庆:“两人的尸体呢?”
青牙懂他意思,想重新验尸,遂有些纳闷道:“这里有这里的管制规定,打打杀杀的事公开了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道理放哪都差不多,尸体不会让人发现的,自然是销毁了。”
庾庆:“也就是说,彻底死无对证了?”
青牙一怔,两人目光对视在了一起,好一会儿后,他才徐徐道:“你怀疑霍浪没死?”
庾庆:“老邱身边确实有一个之前用过‘霍浪’这个名字的人,你不想确认一下?”
青牙皱了眉头,“尸体都没了,怎么确认,直接去仓库抓人不成?”
庾庆反问:“一个杀手组织,敢把霍浪放在这里,不会一点控制他的手段都没有吧?”
“一般情况下,组织会‘照顾好’他在乎的人,譬如他的家小……”言及此,青牙打住了,双手叉了腰,脚下木屐踏踏响地来回走动着,似乎在琢磨什么。
庾庆也已经是两眼放光,两人似乎想一块去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老邱身边的霍浪真的是之前那个霍浪,那就有意思了。”
青牙哼哼冷笑了一声,笑意中似带着几分狰狞,“行了,这事我会亲自处理。”
说罢转身就走。
庾庆却快步拦住了他,“青爷留步,问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在查老邱的?”
青牙挥手拨开他,“我自有我的办法。”
“青爷,你若是这样糊弄的话,那以后有什么事就别怪我没告诉你了,再有今天这样的事,也别来找我。”
青牙顿步,摸出颗花生捏碎了,剥出的仁纳入了嘴中嚼着,顺带给出了回应,“这也值得闹脾气?千流山的人发现了你在查老邱,恰好我跟千流山的人熟悉。”
事发时没找来,拖到现在才来,庾庆就猜到了不是他自己发现的,消息应该是过了手的消息,或者说已经猜到了可能是从千流山那边获悉的消息,当即奉劝道:“那这事,你还是向千流山那边解释一下吧,免得闹出什么误会。”
青牙扭头看向他,“跟千流山解释?犯得着吗?扯这个就是没事找事。”
庾庆:“外面的谣言对我不利,我逗留在这里的原因你是清楚的,是为了找琥珀族的宝藏,现在都以为我在找什么仙府,都在盯着我,这样盯下去,我还怎么去找宝藏?我查老邱的事一出,越发容易让人误会。我说青爷,你在这里跟我来往,不想让人误会成你在跟我一起找宝藏吧?”
“……”青牙无语,他才是那个秘密找宝藏的,被这样一说,发现确实有必要跟那位四洞主解释一下这边查老邱的事,否则怕是都要盯上自己。
庾庆怕他不按自己的预谋来,继续督促,“还有,你也来晚了,查老邱的事一出,我就被大业司的向兰萱找上门了,在她的逼迫下,我已经对她交代了这事。那几家向来是互派奸细的,鬼知道这事能瞒千流山多久,你隐瞒不报有意思吗?再说了,千流山若找到我,这事我也没必要隐瞒,万一让千流山知道你隐瞒不报也不好。你往我这里跑,对千流山那边也得有个拿得出手的解释吧。”
青牙想了想,问道:“霍浪的事你没告诉向兰萱吧?”
庾庆:“这不刚想起才问你么,我们现在把话对清楚了,好一致的口径对外,免得一方出岔子。”
“咱们自己留一手吧,霍浪的事就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了。”
“好说,行,我知道了,那个,青爷,我就不远送了。”
“没那好心,就别装客气。”青牙嗤了声,走去拉开门,木屐踏踏响地大步而去。
他直接上楼了,回自己屋里前,招呼了几个可靠的人手一起进去。
到了屋里把门一关,他先让人把住了门口和窗户,然后一声令下,“给我搜,不许放过任何角落,连家具木料里的虫眼都不许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