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修士,体躯正常,没有任何毛病,一次错觉还说的过去,接连错觉,他觉得不可能,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感骤然充斥心头。
仔细观察整个地窖,确实没有任何人影。
于是他又在内心自我安慰,可能确实是错觉,希望能把自己给骗过去。
回过头,继续往地下走去,却总感觉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从天而降,俯冲向地面的小师叔,凌空一个翻身,飘然落地,单手后背,踱步而行漫步游逛,手中折扇潇洒甩开,貌似悠哉扇风,实则半遮在脸前,挡住了嘴形,再次呼唤,“东连玉……”
这次的声音少了呢喃味,多了深沉和刻薄意味。
脑袋要消失在地道入口的庞无争顿步,全身都僵住了,寂静在那,看着下面还没躺直的地道拐角。
他手拿萤石僵硬在台阶上,另一伙则高度警惕在漆黑的黑暗中,中间隔着一段并不远的距离,凭两边的实力,也许一个闪身就能遇见。
“东连玉……”
深沉呼唤声再次响起,庞无争一把捏灭了手中的萤石光芒,也沉寂在了黑暗中等待,以不变应万变,自己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紧张。
“东连玉……”
仿佛就在耳边的声音再次响起,庞无争摊开了手掌,光芒再次绽放,照亮了他紧绷的腮帮子。
他肯定了,自己必须面对现实,这根本不是什么错觉和幻听。
他慢慢回头看向身后,台阶上面只有自己的身影,并未看到其他人影。
他忽然一个闪身而出,落在地窖内环顾,地窖就这么点大,肯定没人。
“东连玉……”
叫魂似的声音再次响起。
庞无争忍不住试着问了声,“什么人?”
小师叔:见了自然知道,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来田字巷。
庞无争震惊,能跟自己对话?他喉结耸了耸,“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小师叔:你有得选择吗?
面对这种未知恐惧的威慑,加上人家居然知道他的老底,他确实没得选择。
稍作犹豫后,打量着四周回道:“好,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田字巷的什么位置?”
小师叔:来了自然会知道,来晚了,死!
庞无争绷紧了嘴唇,那声音留下威胁后似乎就消失了,可他心头的震撼却依然未消,这神秘人究竟是什么道行,凭他的修为竟只能闻其声,连人在哪都不知道,隔空传音,简直恐怖。
他又静听了一下密道内的动静,未察觉到任何动静,略犹豫后,只能是盖上了地板,再次拖回了厚重物架压上,然后迅速离开了地窖。
没办法,从这里到田字巷的话,一炷香的时间有点赶,他又不好直接飞过去。
重点是人家的话压在了那,来晚了就让他死。
这神秘人深不可测,他不敢冒险,相对于抓到探花郎,眼前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把事情对手下稍作交代,他一声招呼,酒楼的车立刻给了他用,登车后一声交代,“去田字巷,速度快点。”
车轱辘立刻骨碌碌转动,摇晃在车厢内的他,心情紧张而沉重,不知道神秘人究竟是什么人,找自己做什么。
漫步在街头,摇着折扇的小师叔,确定庞无争已经立刻出发后,亦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终于把人调离开了。
他接连出声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庞无争从地道口调离开。
也是因为仓促之下来不及搞别的花招,他必须要阻止庞无争进入密道,此人的实力压根不是老十五能挡的,不能让两人遭遇,而这也是他的疏忽造成的,他也没想到如今这般情况下的老十五居然能这样硬来,那厮实在是有点扯淡。
至于约见庞无争也不是忽悠,而是确实要见这一面。
没办法,音字诀对庞无争测试一次还能让人家误以为是错觉,这般连番招呼下,人家又不是傻子。
他不会让庞无争有机会把这个秘密讲给第二个人听,也不会给庞无争留下记录秘密的机会。
也就是说,庞无争这个人不能再留了。
别说庞无争,哪怕是虫儿,面对阿琅大姑若未能经过考验,说出了不该说的,为了保守秘密,他也一样会将虫儿给解决掉。
眼前是虫儿加入玲珑观以来,面临的一场最大考验,一场见心见性的考验,以前的她也碰不上这般触动的机会。
他没有阻止虫儿和阿琅大姑接触,坐视就意味着他有意促成这场考验。
这番让虫儿来琥珀海,对虫儿的考验就是主要目的之一,只不过之前并未想到那个阿琅大姑还活着。
不是他心狠,这是他这个玲珑观音字诀真传弟子的职责,这是他收下的徒弟,他必须对整个门派负责。
途中女人忽见如此俊逸男子,不免侧目,轻摇折扇的小师叔温文尔雅地微笑点头致意,撩动了一路的芳心……
“跳楼出去了?”
案前提笔书写的相海花听闻禀报错愕抬头,在她印象中,那个玉树临风的男子一举一动都给人赏心悦目的感觉,很少干出什么显得出格的事情。
白皙富态妇人道:“是的,反复确认过,外面盯着的人手没有看错,确实是从窗口高处跳下去的。”
相海花搁笔站起,疑问:“又跟丢了不成?”
白皙富态妇人摇头,“这次倒没有,他在优哉游哉闲逛,我们的人在暗中一路盯着,并未走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