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竹连忙追问了一声,“‘沙海’在哪?”
凤阿刀:“不知道,我没问,它们也没说,只知道是一处八百里的大沙漠,也是此地唯一的一处沙漠。”
现场静了静,南竹又对庾庆道:“老十五,找出口也是找,找‘沙海’也是找。”
庾庆甩他一眼,“到哪找‘沙海’去,你没听到吗?仙泉被封印在了沙漠底下,那些噬灵鸮都找不到,我们凭什么找到?还有,我们若不及时回到出口,万一也先他们先一步出去了,我们可就永远出不去了,今后就要留在这里被噬灵鸮永远追杀下去,你那块破牌子撑的住吗?”
好吧,南竹叹了口气,“唉。”
想出去,又想解除身体隐患,想安全,又想得长生,两全其美确实难以如愿。
牧傲铁冒出一句,“出口怎么找?”
问题是,他们现在就算想原路回头,也肯定会偏离方向,实在是天翼令的速度太快了,究竟跑了多远谁也不知道,反正肯定跑了很远。
还有个最大的问题,瞎胡乱闯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噬灵鸮发现,一旦暴露,知灵大圣很容易埋伏他们,就这时灵时不灵的天翼令很难护他们周全,之前能逃脱已经是侥幸。
庾庆想了想道:“为今之计,也只能是找人问路了,看能不能找到个妖修,或抓上一只噬灵鸮刑讯逼问,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可以说出来听听。”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陆续摇头,一时间确实想不出啥好办法来。
既然没别的意见,庾庆看了看四周,“我们这道流光落下,有可能已经被人注意到了,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这里再说。”他随便指了个方向带路。
确实如此,一伙人立刻挪窝,凤阿刀怜惜师兄弟几个都受过伤,主动要了昏迷中的向真背上。
实际上师兄弟几个感觉自己的伤已经差不多了,也都知道伤势之所以恢复的这么快,跟自己的身体隐患有关,然而三人都不老实,任由了凤阿刀继续卖力。
一行迅速下山,之后一路翻山越岭,准备先远离这一带再说。
跑着跑着,几人感觉前面郁郁葱葱的景象渐渐淡化成荒凉,草木越来越稀少,直到又翻上一座大山,一个个停在了一棵孤零零的大树底下,一个个傻眼了似的看着前方。
大树底下,站在山头上的他们,正面对着一片浩瀚无垠的沙漠,黄澄澄的沙漠。
静默了良久后,南竹问道:“凤兄,你确定你听到的那个八百里沙漠是诸夭之境唯一的沙漠?”
凤阿刀喉结动了动,点头道:“它们是这样说的。”
然后几人陆陆续续回头看向了静默无言的庾庆,这家伙随便一指,随便选了个方向,然后没走多远就找到了那个不知该去哪找的沙漠,能信?
庾庆郁闷了好一阵,才冒出一声,“巧了。”
南竹:“是挺巧的,不过找到了沙漠也没用,我们也不知道仙泉封印在哪个位置。”
谁知庾庆却纳闷道:“如果凤兄听来的情况属实,如果真的是因为仙泉把这里吸干成了沙漠,那仙泉的位置大概应该会在这座沙漠最中间的位置。”
南竹眨了眨眼,试着问道:“难道我们要绕过这沙漠?”
庾庆略白眼,“有病吗?”
牧傲铁:“我们没病,他有病。”指向了一脸红点点麻子的向真。
庾庆看了看向真,干咳一声,“首先是没必要刻意绕行,其次是为了给向真找到救治的办法顺带做尝试。”
南竹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如果真碰巧找到了仙泉,正好可以给向真解毒。”
牧傲铁也点头:“没错,他毕竟救过我们的命。”
凤阿刀也两眼放光地跟着点头,“对,给向兄解毒。”
然后一伙人就冲下了山,义无反顾地冲进了沙漠里,勇闯沙海,也不管里面有没有危险。
就这伙人,一个个的,哪有什么真正的谋略和长性可言。
荒凉,寸草不生,风和沙,偶尔能见到一只不知名的甲虫在沙子里钻进钻出,夕阳渐渐落在了远方的沙峦后面,红彤彤一片。
飞掠了很远一段路后,牧傲铁见凤阿刀确实很累了,才主动接手了向真背着。
向真身上穿的衣服少了件外套,南竹说沙漠里太热了,帮他扒掉了一件,目的是怕自己的“白萝卜”会晒成萝卜干,用向真的衣服包了起来,袖子结成了背带,背在了身上。
其实他们穿着兽皮的人,应该更热才对,当然,他们能施法散热。
“八百里的中间……”南竹途中不时自言自语念叨这一句,他一直在默默估算大家在沙漠里走了多远。
一伙的也知道这胖子在计算什么,无非就是封印仙泉的大概位置,也都知道这种计算方式压根不靠谱,因为大家的出发点以及路线是不是从中间横穿沙漠并不一定,计算到中间距离有屁用,几乎肯定是要错过的。
“四百里……”当这个中间数字终于从南竹口中嘀咕出来后,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看了看四周的南竹却嚷道:“天黑了,折腾了一天了,也累了,歇歇吧。”
大家从善如流,于是就此停下了,躺的躺,坐的坐,卸下负重的,登上沙丘极目远眺的。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停下来的目的,哪怕知道南竹那样的估算没屁用,大家还是期待歇过今晚,看明天白天看得更清楚时是否能有什么发现。
反正今晚肯定是要歇上一整晚不会走的。
甚至未必是今晚,牧傲铁怀疑他们这些人明天后天或者大后天能不能离开这里都是个问题。
晚风吹拂下,牧傲铁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词,贼心不死!
天彻底黑了后,漫天繁星运转在天穹,琳琅爽目,庾庆走下了沙丘,盘膝打坐恢复。
树欲静而风不止,打坐了刚没多久,突然被一阵唰唰声音扰醒,他睁眼一看,发现身边除了躺着不能动的向真陪着,其他三个家伙已在不远处挖出了一个沙坑,轮流刨沙挖沙,似乎要挖到地下看看。
庾庆也就瞅了几眼,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并未干扰他们,只是深感凤阿刀有些学坏了,这才相处了多久,好好的一个部落中人,怎么就变得跟南胖子他们一个德行了?同化的也未免太快了些。
闭上眼睛的他,朦朦胧胧中能隐约听出,那个坑是越挖越深了。
朦朦胧胧中不知过了多久,忽又感觉不对,好像连抛沙的动静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