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志杰闻言,果然大为震撼,瞪大眼睛,眉头上调,不信邪地打电话给陆凯文的助理打电话确认此事。
夏秋看着方才强装神情自若的中年男人,一通电话,对着电话那头破口大骂,像失去了理智一般,跟那头的人争执不休,说他们背信弃义,过河拆桥。
挂断电话,邱志杰眼神左右晃动,微微起身,试图逃跑。
可还没来得及跑,夏秋便坐到了他说身旁,按住了他的肩膀。
别看夏秋身形不如郑彬强壮,可手上的力气却又有股阴柔之气,霸道的很,就像是骨刺扎进了邱志杰的肩膀。
夏秋皮笑肉不笑地侧脸看着他,打破了他妄图逃跑的美梦,“您是走不出去的,你的人都被我赶跑了。”
“我要给我表姐打电话!她一定不会让你这样对我的!”邱志杰不甘心地嚷嚷着。
夏秋冷笑一声,觉得他的话特别可笑,不留情面地戳穿了他的谎言,“您绑架老夫人,威胁少夫人放权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她是你姐姐?在你逼着郑总下台的时候,你怎么没想着他是你的侄儿啊?!”
郑彬只是听着两人的对话,从他们的对话中提取着自己丢失的记忆。
三个月,不长不短,却让妻子独自面对豺狼虎豹般的亲戚,让母亲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伤中,让父亲孤苦伶仃地躺在病床上。
他闭上双眼,轻揉着太阳穴,觉得心中很是痛苦。
那痛意快让他失去理智,暴躁即将浮于表面。
藏在桌子的拳头,连手背上的青筋看得清清楚楚,掌心已被捏红。
耳边传来夏秋对邱志杰的辱骂声。
“你这种人简直是没有良心,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他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很是疲惫的夏秋,命令道:“夏秋,出去。”
夏秋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不敢相信地说道:“我……”
他又加了一句,“下去休息吧。”
夏秋一脸释然,拿着沙发上皱巴巴的西装外套离开他的办公室。
夏秋一离开,郑彬就切入主题,了当直接地问道:“舅舅,我对你不好吗?”
他眼神恍惚地看着一旁的花盆,全然没把邱志杰当回事,可正是这个他没把他没当回事儿的中年男人,咬了他一大口肉下来。
“好的呀。”邱志杰有些后悔地说道,憎恶自己人心不足蛇吞象,认不清现实。
“郑家对你不薄……为什么呢?我想不明白。”郑彬淡漠地说着。
邱志杰冷笑一声,笑着抱怨道:“你老婆也问过我这个问题,嗨呀,陆凯文真废物,一个女人也看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骂着陆凯文,显然是真的觉得他是被陆凯文给拖累了。
“你老婆问我为什么那么对你,很简单啊,钱啊,还能是为了什么?为了不值一文的理想?你们这些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人呀,怎么懂我们对权利、对金钱的向往?”邱志杰丝毫不觉得丢人,大义凛然地说着自己的贪婪。
郑彬闻言,忍不住冷笑道:“钱?郑家给你的钱不够花?我开了桥深给你们一家子玩!给你饭吃!让你们一家人有额外收入!你却想把我手上的东西全部都拿走?”
人的贪欲,是永无止境的,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贪欲就永远不会消失。
邱志杰不再掩饰,撕破了伪善的面具,破罐子破摔地说道:“是!那几百万算什么?我要的是更多的钱,凭什么你们就可以有花不完的钱,而我却有额度限制?”
“所以你就偷公司的钱?”郑彬满脸失望地看着他。
邱志杰大言不惭地推脱着自己的罪责,高声喊道:“是!都是老郑家你们逼我的!”
郑彬看着他死不悔改的模样,垂下头,一脸落寞地说道:“逼你……好一个逼你啊……”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这种小屁孩儿怎么会懂我的苦!你爸给你留着几百、上千兆的资产,公司只不过是你的玩具,你给我又怎么了?把所有亲戚送去了桥深,大力发展桥运,这就是你说的对我好?!对舅舅一家子照顾有加?!”邱志杰咄咄逼人地指着不远处的郑彬的鼻子骂,“我的家在a市,你却把我流放!这是对我好吗?!”
桥运在a市,桥深却在北 京,对邱志杰这种小肚鸡肠的人来说,郑彬的举动,无疑是在刻意“针对”他。
郑彬只能再次控制情绪,语气平稳地说道:“桥运一开始的经营情况您知道,它是如何从一个月入3000万的公司变成年收入不到400万的公司的?你也知道!我默许了这种情况的发生,可您呢?一而再再而三地贪便宜,一心想要掏空公司,到了我无法容忍的地步。”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您是怎么有脸说出这么过分的要求的,公司是好是歹,都是我的,我并没有因为自己有钱,而把经营公司当成游戏。”
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