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淮在医院里熬到早晨六点,才给家里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福伯接的。
福伯只说自己会来医院照看,却没有说别的什么。
“你脸色看着不太好,这是怎么了?”
老人起得都比较早。
贺老爷子有孙万事足。
他每天出去钓鱼打麻将,还能回家和两个小朋友玩。有时候两个孩子也被他带出去炫耀,他这老年生活格外潇洒。
“是医院的电话,曼姿小姐进医院了。她被冷炎殴打流产,昨夜抢救。人还活着,就是孩子没了。”
福伯年纪大了,听到这样的话心里有点难受。
那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姑娘,谁能真的铁石心肠。
气她怨她,那也都是真的。
可若是不相关的人,为什么要气呢。
现在知道她落到这步田地,他们这心里是真的不舒服。
“你让厨房准备点补品,待会儿给她送过去。”
“这事不告诉先生了么?”
“他最烦听到这种事。我也不想用这样的事,打扰他。你知道他那个脾气,嘴硬心软。他给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希望这次是真的悔悟吧。”
贺老爷子想要将事情瞒下来。
可是却没想到贺西洲有很多种途径知道这事。
他的消息来源很广。
“明天就是订婚宴了,这节骨眼上出事……你们盯紧点,别让冷家那些人有机可乘。我看这私生子在他们心里没什么分量的。”贺老爷子愁呀,那些人怎么就像是苍蝇一样,怎么都打不掉呢。
他们贺家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好日子呀。
真难。
“老爷,您别担心。先生都有分寸的,那些人进了宁市就等于踏入了我们的天罗地网之中。任由他们怎么折腾,都逃不出先生的手掌心。”福伯宽慰道。
“嗯。”
他嘴上应了,可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担心。
这事,不是安慰几句就能够放下的。
二楼。
沈晚星从睡梦中醒过来,她揉了揉眼睛,下意识摸索着身侧。
摸到了一个温热的身体。
贺西洲居然还没起来。
“你怎么没起来?”
沈晚星打了一个哈欠,快速醒转过来。她那手就像是触电一样弹开了。
“我没起来,它起来了。”
贺西洲看了她一眼,那暗示性很强。
他一大早就开始骚话连篇,让沈晚星招架不住。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眼睛已经不自觉落在了他的双腿上。
什么狗男人啊。
“要是没起来才需要去医院看看呢。我真怀疑当初那场爆炸,是不是伤了你的脑子。或者是被夺舍了吧,你现在还是以前那个冷漠不近女色的贺西洲么?”
不是的。
他特别复杂,一会儿骚话连篇,一会儿又如高岭之花。
阴晴不定。
根本摸不准他想要做什么。
沈晚星也不想去揣测。
她只想起身,离开这温床。
可是却被贺西洲拉住了手腕,“你走了,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