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天色有些阴沉下来。
那日之后,齐然和江烙偶尔还会碰面,大多是有了新的进展,江烙借着公务来找他,齐然兴致来了便会见一见,没有兴趣就把他撂在一边。
可这在容旭眼里,已经是很特殊的地位了。
齐然曾经的情人,没一个能与之相提并论,强烈的危机感让他忍不住想要和齐然靠得更近,相处间不住试探,试图越界。
齐然自然感觉到了容旭最近的变化,可他并不想说破,也没法再自欺欺人说这只是小孩对他的依赖,思来想去,决定找容子晏聊一聊。
长兄如父,容子晏和容旭又一向兄弟情深,想必可以劝一劝。
容子晏对他的邀约无有不应,不过难得没同他约在酒吧,而是在他差点送给齐然的那套房子里做了顿饭。
两个人的晚餐,却很费心思。
齐然到的时候,容子晏正好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他擦干手上的水珠,正想去给你开门,你就进来了。
我记得密码,齐然扫了一眼餐桌,有点惊讶,你还真的下厨了。
他和容子晏在这一点上是很相似的,两个人都讨厌厨房的油烟,宁愿饿着也不会自己做饭,只是区别在于齐然从来不进厨房,而容子晏虽然很少动手,水平却很高。
但至今为止也只有齐然尝过了。
他们吃过饭,在窗边的吧台倒了两杯酒。
夜色微沉,从高处俯瞰下去尽是璀璨灯光。
坐在窗边的男人微垂着头,把玩着酒杯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他轻轻敲着杯壁,一双黑眸看着窗外的夜色。
容子晏看了他一会,垂眸喝了口酒。
要开灯吗?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去,从外面照进来的淡光映在齐然的脸上,他摇了摇头,看向屋内唯一亮着的昏黄光源,这样就好了。
容子晏点了下头,又喝了半杯酒。
喉结起伏几下,过多的液体没能及时吞咽下去,顺着脖颈滑到胸口,他反手擦去,懒散地笑了笑,容旭最近给你惹什么事了,要找我告状?
齐然拿着酒杯的手一顿,没有抬头,子晏,我们认识九年了吧。
严谨一点说,还差十三天。
齐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喝了口酒,我还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小旭才上高一,那时候你去给他开家长会,几个女老师非要加你微信。
容旭挑了下眉,说到过去也不脸红,反而揶揄他,那你难道忘了,后来容旭嫌我招桃花,非要你去帮他开家长会,结果不止女老师,几个男老师也想要加你微信。
齐然被他逗笑了,抬手碰了个杯。
烈酒入喉,身体渐渐地热了起来。
两人有一下没一下地聊着天,不知不觉一瓶威士忌就见了底。
齐然扯松了领口,撑着头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