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就连白玲心情好不好,最近吃了几顿饭这种事情,他这个当爹的都没那些到处瞎传的人清楚。
这种话只能是从家里说出去的。
在家里待了一年多了,张淑芬一直在央着他替姚秀兰走个后门进入部队。
但白玲自己是考上了高中,姚秀兰比白玲大个几岁,早年从老家逃难来了宋城,大字不识一点基础都没有,是晚了好几年才读的书。
读的也费劲,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这种学历又有成分问题,怎么入伍?也就剩下乡一条路了,
他也算是看着姚秀兰长大的,张淑芬张口就是‘一个娇娇的小女儿哪里能吃得了那种苦’,他不忍心逼这孩子下乡。
但现在看来这一时的心软果然要不得,他的女儿也是娇娇女儿都能主动下乡,姚秀兰怎么就不行呢?
白玲垂着头,但用余光偷偷瞅着白西瀚。
眼见着白西瀚的脸色便越难看,她便知道这次恐怕姚秀兰是吃不了什么好果子了。
原身就是性子太和善,对人太好,被人欺负到了头上也是一忍再忍连告状都不会,才纵得姚秀兰这么目中无人。
白西瀚这么在乎女儿,都不用她说姚秀兰什么坏话,稍微低个头露个委屈相就能让姚秀兰吃不了兜着走。
很快白西瀚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垂着头的女儿调整了表情,“你把头抬起来!你是我的女儿,你爸我在一天就不会让你受委屈。我白西瀚的女儿什么时候都要大大方方的昂起头来!垂头丧气的像是什么样子。”
那些人说过什么都已经说出来了,他能让姚秀兰闭嘴,但现在更要紧的是让自己的宝贝女儿不要因为那些人的话就受到打击。
白玲让白父突然变大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反射性抬起头。
“对,就是这样,抬起头,”白父柔下声来,“现在你好好想想,告诉爸,你到底是想要入伍还是下乡?”
白玲没有迟疑,“下乡。我想下乡,去农村,去最边远最困难的地方建设国家。”
白西瀚深吸一口气,他与白玲对视的片刻,她的目光是如此坚定。
她一向很少向他提出什么要求,但这孩子一旦认定一件事便很难改变了。
这个一向严肃坚毅的老战士眼中闪过一抹泪光,他偏过头去,“好,爸爸支持你。玲玲你不愧是我的女儿,没有给我丢脸。革命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下乡苦,可再苦也没有农民苦,吃点苦没有坏处。只要你不是为了那个臭小子一时赌气,我就举双手完全支持你的决定。”
他自己就是从农村走出来的,比谁都清楚农民的生活有多苦,心里舍不得这个女儿,可他愿意尊重她的人格和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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