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桑榆坐在桌边像模像样的拿出书本,写了没几分钟就放开手里的课本,开始対着本子一动不动,双眼发直,走起了神。
肚子吃饱了就容易困,燕桑榆感觉身上有种舒适的倦怠感,撑着下巴脑子里一遍遍的回想着粉条美妙的口感。
白玲在他旁边坐下看了一眼摊在他面前的课本,语文书和数学书的封皮上是时代特征相当明显的红色图画,最上方印着一排口号。
燕桑榆的课本几乎没有使用痕迹,干净的都没有多少折痕,好像是才领回来的一样。
“怎么不写了?”
燕桑榆有种破罐破摔的潇洒劲,“不会写。”
课本上的题并不难,只是很基础的几道算术题。
白玲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燕苍梧的方向,“是不是数学题不会?”
燕桑榆扔开手里的笔,大大咧咧道:“算了不写了。”
燕苍梧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他皱着眉的说道:“那怎么行。做学生的怎么能不写作业?”
燕桑榆一脸无所谓,“作业不交老师也不会管的。不写就不写了呗。又不是我一个人不写,王兴国他也从来不写作业。”
他逃课的时间太长,已经跟不上同年级其他孩子的进度了。
读书这种事情就是这样,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刚上一年级的时候燕桑榆的成绩很好,他学什么都很快,课文第一个背出来,认字也认得快。
可别的小朋友学的慢老师也夸聪明,他学的再快,手举得再高,老师也不搭理他。
他已经忘记了是谁第一个开始喊他小杂种,但很快所有孩子都学会了。
在骂人的词汇上,小孩子总是学得格外快。
他被人骂多了,就觉得这学校没什么意思,学习也没什么用处。
反正最多上到五年级,等升初中要连队上推荐名额,他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成分就算考上,也根本没可能。
就算能上初中,初中要去团部上,他哥穷得四面漏风了都要,哪能上得起?
再说上出来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回家种地,要不然就是上山下乡换个地方种地。
还不如别瞎废那个功夫,直接去劳改队种地算了。
白玲起身示意燕苍梧自己给他让出位置,“来,燕大哥,你来教教桑榆。题教会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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