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在干什么?”虾皮的头大了起来。
杨浩答道:“这是这里送葬的一种仪式,抬棺者不能走直线,也不能规规矩矩地走,必须要闹一闹,这叫‘闹丧’。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就是抬丧者玩乐罢了。据説只有‘闹’了丧,死者才会走得安心,才会觉得大家都看得起他,都来为他送行。丧家的脸上也会觉得有光彩。如果无人闹丧的话,葬礼就会显得过于冷清,不仅死者不能冥目,丧家也心里难安。”
众人都似懂非懂道:“原来还有这样的规矩啊。”
却説黄跑跑一见前方公路上出现了这么多人,顿时便有些慌张,结果当车子距送葬队伍还有十多米远时,他便将油门错当成刹车踩了下去。结果车子便如失了控的野马,风驰电掣般地往前撞了过去……
“黄跑跑你傻啊!”全车人都骇叫了起来。衡其也急从黄跑跑手中去抢方向盘——由于事发突然,他一时也人慌失智,忘了踩刹车,而只顾着抢方向盘。结果方向盘虽然被他抢到了,车子也被他纠正了方向,没有撞向送葬的人群,但是却向右一拐,冲出公路,直向溪水里冲了去!
“车子要翻了!”全车人都骇得屁滚尿流,每个人都被弹离了自己的座位,有的撞到了车厢dǐng部,有的摔到了座位下面,有的压到了别人身上……
“衡其快稳住!”杨浩和虾皮都面色铁青,几乎是同时发出咆哮声。
还算好,车子飞出公路后,在空中飞行了一段距离,落入了溪里,但仍然是轮子着地,并没有侧翻或者翻个底朝天。同时溪里的水也仅淹到脚踝。因此车子只是落在了鹅卵石上,并没有被水淹。
不过车里的人都跌了个鼻青眼肿,几乎人人都挂了彩。
几个xiǎo时后,众人缠着纱布蹒跚着走出了沽溪村卫生所。虾皮对杨浩道:“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呀,所有的人都只是皮外伤和轻伤,没有一个重伤的,车子也由吊车从溪里吊了起来,车辆的损伤也不是很大,只是掉了一些漆而已,因此赔偿的金额估计也不大。至于那群送葬的村民,他们也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受了一些惊吓。因此整个事件都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但是现在有一个难题,丧家要我们赔偿精神损失费两万余元,还要求我们把死者抬到山上去安葬了,这事就有diǎn棘手。”
杨浩道:“这里叫油麻溪村,距离沽溪村还有一公里,是沽溪村的近邻。但两个村不属于一个行政乡,而我在这里也没什么熟人,一切都只能按照他们説的去做了。将死者抬到山上去安葬了也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咱们现在没有钱支付赔偿费啊!”
“是啊,这的确是个问题。”虾皮搔着沁出了汗水的脑门道。
“我早就説过,咱们把那把剑拿去拍卖了,还能换回一笔资金,也不会象现在这样受穷。”头上缠着绷带的黄跑跑插话道。
“黄跑跑,你还有脸説话啊,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那么相信你,你却爷争气、儿放屁,你不是説你的驾驶技术很过硬吗,怎么竟然把油门当刹车踩?要不是衡其抢过了你的方向盘,你还不知道给老子惹出多大的事呢!”虾皮破口大骂道。
黄跑跑辩解道:“我是有错,可是那些村民也太不象话,竟然抬着棺材在公路上玩花样,我不告他们个扰乱交通秩序罪就已经很看得他们起了,他们还想要咋样?”
“黄跑跑,这是村级公路,是人家的地盘,不是国道、省道,人家能让你行车已经算是不错了,不然告你轧坏了人家辛辛苦苦集资修建的公路,叫你更吃不了兜着走!你还想要咋样呢?”站在虾皮旁边的农民插嘴道。
“黄跑跑这个人渣,应该要你一个人去抬棺材,一个人去付赔款!你是肇事司机,该由你负全责!”衡其也大声咆哮道。
“这个人渣还有脸在这振振有词,该揍他个满地找牙!”谢可、刘勇、大头、肖子昂等人都挽袖援臂、齐声怒吼。
杨浩制止了众人的冲动,劝説道:“钱的事情以后再想办法,我们已经和村民谈妥了,他们同意我们暂缓支付赔偿。因此当前首要的事情是将死者的棺材抬去安葬了。”
虾皮diǎn头道:“不错,死者为大,入土才安,我们先去办了这事吧。”
杨浩道:“死者的灵柩还停在村西边的空地上,现在趁着时间还早,我们就去把灵柩抬上山安葬了吧?”
老神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太阳,摇头道:“现在都下午六diǎn多钟了,早已过了安葬的时辰,只怕老乡不会让我们抬的。”
“那更好,我们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把那死鬼抬上山去埋了。”黄跑跑又得瑟道。
第六十章 人尸换位-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