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某仙人说完之后,直接就挂了电话,将捷尔任斯基给晾在了当场。好吧,捷尔任斯基必须承认,不打这个电话可能更好。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
为什么?谁让某仙人的嗓门实在太大,情绪实在太激动。吼得一屋子人都听见了。你问哪来的一屋子人?很简单,都是捷尔任斯基从基层选拔出来准备充实特科的同志,今天找某仙人开会,就是准备彻底落实列宁的指示,把特科的班子搭起来,给某仙人找点事情做。
说白了,也是导师同志对某仙人的补偿,硬抗季诺维也夫某仙人居功至伟,可实这个事儿他没办法奖励,反而还卸了某仙人的差事,如果不做一点表示,确实说不过去。
可谁想到,李晓峰这些天在捷尔任斯基这里碰得满头是包,本来就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的他,自然是气不顺,找了这么个机会直接就爆发了。
好吧,这一爆发可不得了,某仙人在电话里指名道姓点出了季诺维也夫,与会的众人一字不差的全听见了,人的想象力是无穷无尽的,而且前一段的小汽车事件确实又闹得满城风雨,基层的同志对此很有意见,都觉得这事儿大饼脸做得太出格。好容易这两天才消除一点影响,某仙人不管不顾的又扔出这么大一颗炸弹,顿时把火又烧起来了。
当时就有人问了:“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刚才电话里安德烈同志提到了格里高利同志,还说他遭受了迫害,确有其事吗?”
捷尔任斯基当场摔了电话的心都有了,可是他还得解释:“没有,安德烈同志只是闹了点儿小别扭,和格里高利同志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不要胡乱猜测。”
下面的人信吗?当然不信,马上又有人问了:“既然跟格里高利同志没关系,那么安德烈同志到底是什么原因被停止工作,为什么让他回家反省错误呢?”
捷尔任斯基真心觉得蛋疼,尼玛,列宁同志,还有你个臭小子,你们搞风搞雨不要让我来擦屁股好不好,这让我怎么回答?
可没法回答也得回答,如果捷尔任斯基什么都不说,那更加的坏事,指不定马上就有谣言传出去了——安德烈同志遭受迫害,季诺维也夫就是幕后黑手……他真心不想看到诸如此类的谣言在党内散布。季诺维也夫本来就被整得灰头土脸了。你再给他加把火,那货还不跳脚,那时候只怕是又要掀起一波滔天巨浪。
捷尔任斯基可不想看见在全国代表大会即将召开之际,发生激烈的党争,或者党直接分裂。所以这个屁股他不擦也得擦,谁让他没有安抚好某仙人的情绪呢!
“关于安德烈同志的事情,党中央还没有下结论,为了鞭策他,也是为了保护他,党中央暂时停止了他的工作……相信随着调查的深入。很快就会有结论的,那时候他就会回到工作岗位。”
按理说捷尔任斯基这话已经说得很漂亮了,但是这种类似外交辞令的回答并不能让所有的人满意,如今彼得格勒的工人群众最不缺的就是革命激情。想让他们满意,想堵住他们的嘴,那不是一般的难。
“既然如此,那么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你今天怎么会让安德烈同志来开会呢?不是停止他的工作了吗?”
立刻就有人附和道:“是啊,这不对!刚才您不是还说,特科的工作基本由安德烈同志主持吗?这前后矛盾啊!”
捷尔任斯基真是欲哭无泪,他都想蹲在角落里画圈圈诅咒某仙人了,你个小兔崽子,你的惹事能力不要这么强好不好!我这真是躺着也中枪。
“我们是停止了安德烈同志的工作!”捷尔任斯基只能小心的解释道。“但是特科的工作很特殊,从某种程度上说,没有安德烈同志的建议,就没有我们中央特科。在特科的工作上他做了相当多的工作,也做出了很多的贡献,他的很多构思对我们特科今后的工作是相当的有益的……而且,同志们大概也知道,现在我们的党人手十分紧张,同志们都各有各的任务,实在是无法分心管理特科这一块工作……”
说到这。捷尔任斯基自嘲的笑道:“哪怕我这个正科长,很大程度上都是挂名的,具体的工作都需要副科长去主持……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安德烈同志被停止了工作,我们也不能让他傻傻的在家反省。让他参与到工作中来。让他多和同志们接触,不光能让他感受到组织的关怀。也有利于他积极的改正错误。所以,同志们,你们身上的担子不轻啊!在完成党交给你们的本职工作的同志,我希望你们能帮着我做一做安德烈同志的思想工作。我是由衷的希望他能够早日恢复正常工作,积极的为革命作出贡献!”
瞧瞧人家捷尔任斯基说话的这个水平,不光将党内见不得光的内部斗争给糊弄过去了,还将李晓峰的任命做出了合理的解释,更是不留痕迹的鼓舞了一下士气,瞬间就把视线给转移了。估计这时候,特科的这些新成员想得更多的是怎么建功立业,怎么帮助“有问题”的安德烈同志,至于季诺维也夫神马的,他们直接就忘记了。
送走了新部下,捷尔任斯基揉了揉太阳穴,虽然暂时是把事情糊弄过去了,但是问题依然存在。如果不赶紧做通李晓峰的思想工作,这小子强硬到底,那时候事情才叫一个大条。
而对于李晓峰的倔,捷尔任斯基是深有体会,那厮根本就是个一意孤行的货,彼得保罗监狱的越狱行动,没一个人认同他,他照样敢干。逼急了,这小子指不定还会爆出什么猛料。
捷尔任斯基是真心想平静的过渡到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真心不希望某人闹事,所以他只能尽快的去找某人做工作,希望这个货能顾全大局。
不过对此苏斯洛夫很有看法,他直言不讳的说道:“安德烈同志的做法太不应当了!简直就是要挟党,不是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应该有的作为!”
捷尔任斯基笑了笑,问道:“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做?”
苏斯洛夫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当然应该从大局出发,服从党的决议,做好本职工作!”
“哎!”
捷尔任斯基叹了口气,既没有说苏斯洛夫说得对,也没有说他说错了,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复杂,实在没办法说。
不过对于捷尔任斯基的默然,苏斯洛夫会错了意,以为捷尔任斯基认同他的说法,于是又说道:“我觉得您不应该去找他!”
“为什么?”
苏斯洛夫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觉得您这么做,会助长他的气焰,让他产生一种错误的认知,以为要挟党,要挟您是正确的!这非常不好!而且,我觉得,安德烈同志的作用么有您说的那么大,特科有没有他都无所谓,我相信我们的同志有这个决心也有这个能力完成党交给我们的任务!”
这话捷尔任斯基就真的不认同,特科少谁都可以,哪怕是没有他这个大科长都无所谓,但就是不能少了某人。从某种意义上说,如今的党内,只有某人才有能力办好特科。
“为什么?”苏斯洛夫很不理解,问道:“难道就是因为安德烈同志能搞到资金和武器?”
“当然不是因为这些!”捷尔任斯基很严肃的说道,“特科的工作是很严肃很隐蔽的,暂时很难出彩。而如今党内的很多同志更关心的是搞宣传搞演讲,他们更关心扩大自己的影响力。特科的工作对他们没有吸引力,你也看到了,回到国内之后,原来特科的同志就走了。只有安德烈同志对此有兴趣,他是想办好特科的。光是这一点就比党内其他的同志要强啊!”(
212 撂挑子
212 撂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