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美的脸色苍白，浑身的长发，凌乱不堪，浑身上下，满是汗水，仿佛刚刚淋了一场雨一般，她的脚步，不停的后退，一直到撞到了一辆宝马车上，才停了下来，她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一双洁白的双手，已经完全找不到了纤纤玉手的感觉，不再洁白，而满是斑斑的血迹，还在空气之中，微微的颤抖着。

矮瘦老者的情况，也不比曾小美好过，他的身形，出样的不停的踉跄后退，同样的撞到了另一边的车子，才停下来，他的那张原本就极为可怕阴森的脸庞，此刻看起来，更加的难看，阴森了，他的嘴角，也在溢着一丝血迹。

两人的目光，几乎同时抬了起来，望向了对方。

“算……！”

矮瘦老者望着对面的曾小美，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他之前发狠，作出拼命的架势，本意，是想要逼退曾小美，想要在气势上压住她，那样，他便有了机会撤退。

打架，不论是高手，还是普通的混混，甚至三岁小孩……有一些本质上的东西，都是一样的……比如气势，比如狠劲！

在战斗的时候，有很多时候，拼的就是不要命的架势！

所以，会有现实生活中，很多好人，都会怕混混，混混怕不要命的……若你首先不敢拼命，你的气势就弱了，你的气势弱了，你就会挨打，会失败……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身穿着警服的女人，一个娇滴滴的看起来没有经过任何的风雨的美女，竟然也会如此的卖命的和他拼命，也会有如此的狠劲，他不要命，她比他还要不要命！他不但没有在气势上压过对方，甚至，隐隐的被对方压住！

他的嘴角，微微的张了开来，他想说，算你狠！

然而，他的嘴里，只发出了一个字，便嘎然的止住了。

那些警察之中，不知道是哪个最先反应过来，还是因为一时的紧张，没有控制住扳手，子弹，发射了出来，紧接着，所有的警察，子弹都疯狂的向着他扫射了起来。

“啪啪……”

伴着一阵乱枪的扫射，整个停车场，再一次的乱成了一团，有的子弹，射在了矮瘦老者的身上，更多的子弹，射在了旁边的那些靓车身上，但是谁也没有在乎，谁也没有停止，依然还是不停的按动着自己手里的扳手，刚才矮瘦老者的表现，实在让他们太害怕了，他们都已经把矮瘦老者，当成了一个可怕的存在，他们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用手里的枪，用子弹，射死这个老头子，只有这样，他们才安全，他们的曾队长才安全！

尽管已经身受重伤，但是毕竟还是一个高手，感觉还是非常敏锐的，在子弹射出的第一时间，矮瘦老者便感受到子弹的危胁，一双阴鹜的眼里，闪过一丝冷厉，运起体内残余的内劲，将第一颗射来的子弹，挡了下来。

然而，第一颗子弹，并不是终止，而只是开始而已，在一颗子弹之后，紧接而来的，是一场弹雨，若在平时，他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子弹，哪怕是子弹雨，他也绝对是有如闲庭漫步一般的，甚至还能够用这些子弹进行反击。

但是毕竟他已经身受重伤了，在艰难的运起体内的残余的内劲，挡住了几颗子弹之后，终于，他的嘴角，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多了，一颗子弹没有办法抵挡的射入了他的左臂，紧接着，又一颗子弹射入了他的右手……越来越多的子弹，射入了他的身体，各个不同的部位……他的眼睛，瞪大了起来，他的眼珠子，凸了出来，他的目光，望着前面那些平时在他的眼里看来，根本就有如蝼蚁一般的，连正眼都不会看一下的警察们，脸上，写满了不甘的神色……他的一生，最后，竟然终结在了这些普通的警察的手里，死在了那些他从来就不屑的子弹上面……难道，这就是轮回，这就是报应吗？

他的嘴角，在最后的一刻，忽然勾起了一抹古怪的似乎在自嘲一般的笑容，他的脑海里，生出了最后一个意识，可惜的是，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人听到他的问题……在刚开始的一刻，曾小美本来想要制止那些警察，然而，当那些子弹响起，当她张开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发不出声音来，她的目光，看着那些近乎疯狂的警察们的时候，她举起的手，重新软软的垂了下去……当最后看到那个矮瘦老者的眼睛闭上的一刻，曾小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言的复杂的神色，有一种解脱，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但是又有一些遗憾。

老人的死去，意味着，她的很多疑问，比如，他为什么要刺杀陈建国，他的幕后指使是什么人等等，都将再也没有办法找到答案了……不过，她也知道，就算老者活着，这些答案，他也未必会说出来的。

对于这些人，要想要从他们的嘴里，获得什么东西，是非常的困难的……不管怎么样，总算把他留下来了……总算没有让他继续在G市为恶，去祸害其他人……曾小美的目光，落在老者几乎已经被子弹打成了蜂窝一般的尸体，早就已经完全透支，一直以来，完全靠着一股信念和意志力，坚挺着，让自己不倒下去的意识，终于渐渐的松了一下来，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了下来……“曾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