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朔瑾最好的兄弟,北冥琛曾经见过一次他毒发的样子,那时他正面目狰狞地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朔瑾的医术要说还是可以的,在京城中都没几个比他厉害的。可是他却一直没有办法为自己解毒,甚至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连缓解的办法都没有找到。
北冥琛也想过不惜一切代价帮他寻找解毒的办法,可是,最终朔瑾制止了他,毕竟他们两个人的身份不能让旁人知晓。如果这么大动干戈的话,难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让他人抓到了把柄,弄巧成拙。
无奈之下,北冥琛也只好听朔瑾的了,加紧筹划着每一件事情,只希望他们两个人的计划可以尽早实现。
当然,北冥琛如果得到了一些什么上好的补品,也会第一时间送给他。
北冥琛说过要在月圆之夜陪朔瑾,可是朔瑾不允许。他一直找借口说自己一个人待着会更好受一些。
北冥琛拗不过他,就只好答应了他。
月圆之夜,团圆之夜,万家团圆的时候,却有一个人对月买醉。
那就是朔瑾。
每个月的这个时候就是他最难受的时候,几年前,他身中剧毒,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发作。那种锥心的痛究竟有多煎熬,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从来不让别人靠近他,每个月的这个时候,他都会自己一个人悄悄的呆着。
一个人拿着一壶好酒,坐在房顶之上,独自饮酒,一人买醉。那里,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也是离月亮最近的地方。
月色很美,酒很醉人。
可是,痛,也很锥心。
朔瑾饮酒,并不是因为酒精可以麻痹他,让他感觉不到毒发时的疼痛。只是因为他可以解酒装疯罢了,喝了酒之后再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都不会有人在意。
他不希望有人在他身边,因为他不希望有人看见他落魄的样子。包括五皇子北冥琛。
朔瑾要强,所以不希望让别人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不希望别人知道,那个江湖上的传奇人物幻清阁阁主,那个能上天能入地,几乎无所不能又神秘莫测的人,也有这么不堪的一面。
可是借酒消愁,只会愁更愁。
其实这锥心的痛苦并不是最难受的,要说最难受的事情,还是那些伤心的往事。每当他回想起那些事情,他只觉得心中的痛要比身上的痛痛上千倍万倍。
其实,他不愿意去寻找此毒的解药,并不是真的害怕被别人抓到把柄。他只是不抱希望而已,他害怕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
当然了,朔瑾更害怕自己完全康复了之后,就会忘记先前那些必须要由他承担的事情。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话一点也没有错,也许只有这种锥心的痛,才能让他铭记一些必须要由他去背负的事情,才能让他铭记那些美好而又刻骨的事情,才能鞭笞着他一步一步向前。
一夜,说长很长,说短也很短。这一晚终究是过去了。
朔瑾的生活还要继续,他要加紧筹划是接下来的事情。毕竟,现在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盯着北冥琛,他不能大意。要是在平常的话,北冥琛在月圆之夜的邻近的前后几天都是不会来找他的,可是,这次才过去两天,北冥琛就来找他了。
北冥琛知道他现在身体欠佳,不适合在凤鸣阁见面,索性就直接来到了幻清阁。
朔瑾虽然身体还有一些虚弱却依旧强做精神,他不希望自己最亲近的人看见自己不好的状态。
他对北冥琛的态度还是老样子。像往常一样,没大没小的在那里跟他聊着。
“怎么,今天怎么有兴趣来我这里呀?”
“看来你的身体还可以嘛?”
北冥琛简单的关心了一下他,见他还可以,像往常那样跟自己打趣,这才放心下来。
“喂,哥哥,我受的可是内伤,虽然你从外边看,看不出来什么,但是我的五脏六腑可是疼得很,有什么事情就直说,没什么事情就走人。”
索性,北冥琛也没有跟朔瑾拐弯抹角了,直接跟他说明了自己的用意。
“我,想麻烦你制作一把宝剑。”
“好,这还不简单,过些日子来拿就好了。”
朔瑾爽快地答应了他,这件事情对他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不过,北冥琛却有一些犹犹豫豫的,因为,显然朔瑾误会了他的意思。
“不,这把宝剑不是给我用的。”
定制的宝剑,一定要满足特定的需求才可以,这些年朔瑾确实为北冥琛量身打造了不少厉害的兵器。不过,朔瑾要是还按照之前的标准去制作这把宝剑的话,一定不适合汐颜姑娘。
“哦。”朔瑾简单地说着。
本来以为北冥琛只是来找自己帮个忙,可是,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他开始有些兴致了。他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认真的看着他,问着他的要求。
“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剑?”
虽然北冥琛曾经想了很久,给汐颜姑娘的礼物应该拥有哪些特点,可是这忽然让他描述,他一时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