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本身实力就足够强悍,可攻伐之间,招招不离丁保的下三路,尤其是那处核心要害地带。掌风呼啸而过,带着股子莫名恶臭,好几次都唬得丁保一头冷汗,幸亏他的身法足够快速灵巧,不曾真个被判官碰到划到,不然弄破了表皮,再沾上点什么古怪毒物,连累到以后继续做伟男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受制于判官的阴损招数,还有不断噗噗崩飞的积雪冰晶障眼,丁保虽然极怒,但投鼠忌器之下,即便将身法速度施展到极致,也没占到半分便宜。
不过饶是如此,判官却也不好受。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丁保的快超出了他的想象。不仅如此,丁保身体的协调与灵巧也是无与伦比,似乎武学中相传的那些关于身体动作的常识和局限,在他这里完全没有用,短短几个交手间便几乎完全被打破。你还在惊讶他方才怎么可以那么倒退移动,接着他便毫无惯性地从一个方向直接折到另一个相反方向去……
尤其是,他手里还拎着一把明晃晃的“犀金宝器”,要知道,这玩意儿在组织内部可是号称天兵克星的……
姥姥的,这架是没法打了。
判官越打越怒,越打越惊,怒起一掌,轰击在周边雪堆上,爆射起漫天犹如暗器般凌厉的雪花冰晶,继而,随手两个障眼烟火投出。
嘭嘭两声后,磷磷鬼火燃起,汩汩黄烟四蔓,而判官却是已经再次消失了踪迹。
丁保凝神屏息,以手挥散毒气,一对鹰目透过黄烟,扫视着左前方雪地上一溜快速滑向远方的凸起,冷冷一笑:“哼,那么大的个子,这钻雪窝子倒是钻得很在行。不过,跟我直接照了面,还露了气息,想逃,还逃得了吗?!”
……
两个人就这么一追一逃地纠缠起来。你要说判官是逃、丁保是追吧,也不尽然。
因为被丁保追得无奈被迫正面交锋时,丁保不是判官对手,只能仗着身法速度打游击,但判官却也奈何不了他。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判官正面交锋占得上风后,伺机再逃。等被丁保追上后,无奈继续打,打赢了再逃,逃不掉了再打……
其实现在的这个攻守追逐的情况,倒很像是丁保入住衍圣草园的这段时间里,经常在熊虎山上玩得“虎口夺食”游戏。只不过其间不同的是,老虎对于他的伤害性和危险程度远远没有判官大。
跟老虎交锋,他得故意让着,不能用“堪言”宝匕伤害老虎,这个追逐消耗的游戏才能继续下去,而面对判官则完全不同。
他倒是很想结束这场追逐,直接拿“堪言”废掉判官,然而实际情况却是他正面抗衡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别说撂倒对方,若是没有这把削铁如泥切金断玉的犀金宝匕在手,只怕他连跟对方僵持都做不到。如今也只有依靠目力、嗅觉死死吊住他,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耗下去总会有机会的。
而判官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跟金枷银锁这种野路子不同,他出身于圣门十宗中的“城隍阁”,是城隍阁的武判官,自幼开始习练各种阁中技艺。最擅长的便是装神弄鬼、藏头露尾,各种障眼法可以说信手拈来。
但让他极为郁闷的是,无论是以往金蝉脱壳溜之大吉无往不利的“鬼磷过桥”,还是能吓得普通人哭爹喊娘直接昏倒的“双头无常”,都对丁保无效。丁保就像一头认准了猎物的猎犬一样,任凭他施展各种手段,装神弄鬼、障眼奇术,却都毫无用处,丁保最后铁定都能追上他,很是一通要命的纠缠。
丁保的想法很简单,他不知道天兵伍梅和天兵胡箭被藏去了哪里,但那两位毕竟形同提线木偶,现在有了判官这个负责提线的头目在,只要死死跟着他,一定可以有所收获。
两个人就这样,各自都有不能放弃的理由,遂以这黑暗雪夜为背景,以整个终南山为战场,开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死亡追逐。(
第一百三十二章死亡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