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阴阳,包括躲在密室内的丁保、澹台王图二人都有些头皮发麻。
“那猫老大一身是血,举止僵硬,然而却不再像之前那样要杀要剐,疯狂暴戾,反倒是像只温顺的小猫儿,进来后,就乖乖站在一边。而紧接着,跟在他后面的,还有男女老少陆陆续续走入,这些人不言不语,举止都很奇怪,我闯荡江湖多年,只一眼就分辨出来,这些人,统统是跟猫老大一样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的怪物!”
谭阴阳紧紧攥着白骨扶手,许久后,才道:“……有多少?”
木沧海眼神幽幽:“没仔细数,怕是不下二十几个。随后,那宁无名道:他弃剑不用,这些人便是他的剑。无处不在、无所不能的剑。还言目前这些剑操控起来还有诸多问题,希冀能得唐惊天帮助一一解决,最好是开发远程攻击能力,配上弩箭剑诀之类的……”
木沧海说着,最后还来了一句:“宁无名说到最后,吟了一句:天兵照雪光出匣,虏箭如沙射白马!”
“竟是天兵?!”
听及此处,谭阴阳再也坐不住,哗啦啦,猛地从白骨王座上坐起,骷髅头套上白毛飞扬,可见此时心情之震撼激荡!
木沧海就笑:“老子当时还不知道什么天兵不天兵的,只从他们谈话间得知,就是这二十几个怪物,刚刚实验操控时,把我修罗狱、城隍阁、阴兵流埋伏在出云观外的数百精英如同土鸡瓦狗般屠杀殆尽!正吓得要死,再一听这一句,射白马?尼玛,这是要造反啊!顿时不敢再停留,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扁鹊堂的‘渡鸦术’除了装死,还可以觅活,所以感觉到这藻池之下有地河暗流,一口气逃了出去,连续逃了十天十夜,寻了一山村,这一窝便是十年!”
“老狱主听了这么大的秘密,他们定然不会放过的!”
“当然不会放过。所以我此后百般打听,再没有我那双胞胎小弟木秋涛的任何消息。猜着,应该是恰被他们当做我囚了起来!”
谭阴阳忽问:“老狱主莫非觉得,十年来,令弟便被囚在这出云观中?可是,说句不自谦的话,我地狱三宗虽然干不过那剑祖、剑皇,但也绝不是可以随便揉捏的软柿子。令弟也是十宗中的翘楚人物,《修罗功》当世第二人,除非是以险窟浇铁囚之,而这出云观显然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又没有这等囚牢存在,何以竟能关了他整整十年?”
木沧海冷冷一笑,淡然道:“你太小瞧这剑祖、剑皇二人的手段啦!当日那剑祖老穷酸以一招‘五祖剑铭’暗算我,我虽然借助扁鹊堂的‘渡鸦术’死撑着逃走,但自此之后,老子体内阳气大盛,那股子‘五祖剑铭’不住侵蚀我所练的《修罗功》神功。十年间从来不得消停,有些之前不当做一回事的普通物件,居然惧之如魔鬼!简直是邪了门儿!所幸天不亡我,为了对抗这如骨附蛆的‘五祖剑铭’,十年间,我竟然阴差阳错地练成了《修罗功》的最后一层,自此阴阳同源。你那《阴阳路》的神功再怎么厉害,却只能克制阴邪功体,岂奈我何?”
“所以我猜,若是那老穷酸抓到了小弟木秋涛,以为是我,担心他再逃,肯定下手更重。既然我都受不住,秋涛肯定也受不住。再寻一处挂满那些惧之如魔物件的屋里,不要任何机关,便可以将他生生困住!说不定其间《修罗功》的阴寒功体得不到血肉营养,最后全被那老穷酸的纯阳气劲毁去,一身功力付诸东流,形同废人。”
谭阴阳恍然大悟。
木沧海的一双橙红邪眼捕捉着他骷髅头套下的神情变化,冷笑道:“你那死鬼师父从没向你提过当年之事?”
“闻所未闻。”
“所以,你也不知你那死鬼师父究竟是落在何人之手,又是如何逃脱?”
谭阴阳摇头。黑衣蒙面的木沧海细抚白骨王座的光洁扶手,翘着二郎腿单手支颐,半晌,才轻声哼笑:“这就妙了。”
“老狱主的话,本王不明白。”
“剑祖宁无名江湖名人谱第五,血袍剑皇唐惊天江湖名人谱第十一,一个剑道第一,一个剑道第二,武功高得很,可我地狱三宗也不是吃闲饭的。单打独斗,我三人纵不能胜,难道还逃不了么?”
谭阴阳先是一愣,继而微微一笑:“老狱主以一敌二,酣斗剑祖加剑皇,失手被擒,那是他们胜之不武,无损老狱主的威名。”
木沧海冷笑:“你说话不必夹尖带刺。城隍阁阁主、修罗狱狱主、阴兵流冥主一齐约定到此,不约而同单独行动,在出云观的附近分别埋伏、又分别遭了暗算……这事里透着一股蹊跷。更别提那青袍书生、持刀少年、劳什子天兵,还有剑祖、剑皇三度聚首等巧合。”
“所以老子一直在想:有没有可能,这出云观只是一处精心布置的戏台?台上来来去去的戏子,那三个江湖包打听、那俩青年人,甚至什么剑祖剑皇比斗,都是有人精心设计,为了某种目的,被引到终南山出云观,不知不觉合演了几处好戏。”
第一百八十章天兵之始(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