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村寨外面,沼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寨子,人群中央,有一辆车乘,车上围着一层幢幕,隐约能看到其中坐着一人。
车外,一名沼人打扮、却留着中原人发型的男子,正躬身低腰,小声说着:“大师尽可放心,只要这么围着,对方肯定会屈服,我对他们的心思很了解,就算他们自己不贪生怕死,可为了这寨子里的妇孺,也会皈依,这就是阳谋,不战而屈人之兵。”
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从幢幕中传了出来:“好,这事你做的不错,事成后,本座自会为你开坛灌顶,赐予法号。”
那车外人闻言大喜,连连致谢。
就在这时。
嗖!
劲风袭来,有细长黑影飞至此人面前!
“不好!!!”
他惊叫一声,瞳孔紧缩,心弦倏地绷紧,下意识的后退,但那里还来得及,一点寒芒直袭面门,冷厉寒气扑在脸上!
面皮生疼!
说时迟,那时快,就听车乘幢幕中传出一个厚重之声——
“哈!”
出声宏大,声出生云,似黄钟大吕在耳边敲击,正在后退的那人一愣,心头惊慌褪去,五感瞬间灵敏,已然到了面前的利箭,在这一刻仿佛停滞下来,箭头上的尖锐呈现在眼中,但他无惊无惧,在莫名意念的驱使下,抬手一抓。
啪!
疾驰而来的利箭,竟被此人给拿在了手上!
“这……”
周围几人。也都注意到了弓箭的破空之声,但直到这一刻才反应过来。见到那男子手抓利箭的一幕,不由惊讶。
“张宏悦,你何时有了这等本事?”
被叫做张宏悦的男子悚然一惊,古井无波的眼睛中顿时布满了惊恐之色,他好像如梦初醒一样,急慌慌的将手中利箭扔掉,连连退后几步,接着又回过神来。赶紧回到车乘边上,倒头就跪,口呼大师,称对自己有救命之恩。
那车乘里便又传出声音:“你倒是知恩,心地纯善,若中原人都如你一般,皆可悲我佛普度。普世同心。”
那张宏悦眼含热泪的道:“大师明鉴,虽然小人祖上、父辈、母亲都是中原人,但既已皈我佛,那便不再是中原人,也不是大瑞子民,而是佛陀的佛民!”
车乘中的声音依旧还是那副语调:“好!看来中原人一旦皈依。就会如你般虔诚,那今日的事情也不要再拖了,就让本座亲自出手,令那逢林寨土崩瓦解,省的拖延。然后以此寨之人为本,弘扬我佛!”
“大师英明!”张宏悦立刻抓住时机。恭维了一句。
话音一落,车乘中涌出狂风,将幢幕吹开,一道人影从中飞出,却是个穿着僧袍、光着脑袋的和尚,露出一条胳膊,胳膊上筋骨虬结,血肉泛着光泽,即便是在夜晚,依旧霍霍生光。
这和尚盘膝飞腾,悬于半空,一双眼睛闪烁着睿智光芒,宛如指路的明灯一般,看到这双眼睛的沼人,纷纷露出尊崇、膜拜的表情。
随着他们的动作,那手中火把亦有变化,远远看去,仿佛火龙起伏。
这么一番动静,逃不过在寨栏上眺望的元守方,他心头一惊,暗呼不妙,方才他观察许久,注意到沼人中的那辆车乘,看周围人的动作,知道坐在里面的人非同一般,本想一箭贯穿,可拉弓搭箭,堪堪就要射出的时候,却是心中一动,转而瞄准了车乘边上那人。
那车乘上毕竟有着幢幕遮掩,看不真切,一箭不中,反会打草惊蛇,倒不如将边上人射杀,造成混乱,然后乱中取胜。
只是,令元守方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看似瘦弱的男子,居然空手抓箭!
那支箭的威力,他心中清楚,其中蕴含的劲道,就算是山林猛兽被一箭刺中,纵然皮糙肉厚,也要半天才能缓过来!
紧接着,那车乘上飞出的和尚,就再次让他惊讶起来。
“这光头男子打扮怪异,但这气势未免惊人,离这么远依旧清晰可察,嗯?凌空悬浮,简直闻所未闻,莫非是绝顶高手?”
以元守方的眼界和身手,他口中的绝顶高手,实际上还是限于武林层次,即为筑基境的武者。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事情的发展,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就见那和尚抬手结印,张嘴吐音,一个“吽”字说出,四周轰响,其人身躯膨胀,身上精血流转,几乎浮现皮肤表面!
随后,声音一转,手印再动,化为一声“哈”音,膨胀起来的肉身立刻收缩回去,将精气从毛孔中挤压出来,蒸发为气,在周遭翻滚,宛如云朵,炽热阳刚!
紧接着,和尚手印三变,口中吐出一个“嘿”音!
轰隆!
霎时间其神破体而出,与气血云朵结合一处,铺天盖地的扩展开来,在意念的牵引之下,朝逢林寨压了过去!
云层广大,气势不凡,气血成光,映红夜空,这样的情景,根本不需要再多做什么,单单一个画面,都足以摧毁凡人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