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正在开口问道:“我等远道而来,为的就是与白兄印证所学,何故避而不见。”
文馆的当值乃是名中年男子,穿着儒服,气度儒雅,闻言便道:“诸位不要误会,白兄闭关多日,不是有意要避战。”
这文馆当值的后面还坐着不少书生,看向贺书长等人的目光中充满了蔑视之意。
自京城传出白昭元论战时输给邱言的消息后,就不断有人过来想趁火打劫,想也踩上一脚,后来听说白昭元闭关不出,让不少人动起了心思,都挑在这个时候出面,别人问起来,就说白昭元因为畏惧,避而不见。
在文馆众书生看来,这贺书长一行人,应该也是这个目的。
听了回答,贺书长神色不变,倒是他身后的几人出面道:“既然白兄不能出面,那也不好逼迫,只是贺兄这次过来,不能轻易离开,不然传出去,反而对贵馆和白兄的名声不利。”
“嗯?”文馆众人听他这么说,都觉意外,随后就明白了其人的打算。
就见那人继续道:“依我看,不妨由各位与我等切磋所学,相互印证,你们看如何?”
“这……”那文官当值闻言为难起来。
这时,贺书长开口:“贺某于反身格物上有些看法,听闻贵馆在格物致知上也有独到见解,不妨切磋一下,互相促进。”
不过,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个略显刻薄的声音响了起来——
“以为我等不知道你的打算么?”
说话的人,居然是冯召。
此人曾与周贯等同住藏书客栈。那文枝桢在客栈中开讲时,他还曾泼过冷水,言语刻薄,为人却算正直。不偏不倚。
自从科举之后,其人就没了消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文馆中。
贺书长背后一人立时反问:“这位兄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冯召冷笑一声,“这位贺书长贺公子,最近半年,在京城几大书斋中与人论战,只要赢了,就会在那里开讲自己的一套反身格物,倒也颇有名声。依稀有当初文枝桢的势头。”
“你!”贺书长身后众人都忍不住喊出来。
文枝桢如今已经因为舞弊案被遣返原籍,终生不得再考,冯召说贺书长像文枝桢,可不是夸赞的话。
倒是贺书长挥挥手,阻止身后几人。又示意冯召继续。
冯召也不领情,直视贺书长道:“听说贺公子在东都时,与邱言有过论战,并未得胜,邱言曾在东都城外耕读,很多人慕名过去,或论战、或请教。都收获不小,传为佳话,想必贺公子是想效仿一二吧?”
半年时间,邱言状元之名传播四方,他在各地所为之事也就流传起来,那东都的事本就充满传奇色彩。很快传播天下,林中耕读隐隐有要成为典故的趋势,要化作一个“邱生耕读”的成语来。
但听了这话,贺书长一眯眼,低声道:“你说我是模仿邱言?”
“在下没有这么说。只是阁下这般作态,不免让人误会!”冯召的话一如既往的冷硬,话中的含义很容易理解。
贺书长打量着冯召,也不说话,就有无形威压笼罩周遭,越发蔓延,有点见识的,都不由惊讶。
“文心威压?贺书长这般年纪,居然就凝聚文心了!”
文心,乃书院传承的关键,成就文心之人,可见不凡,至少对人道之理是有了自身见解!
这一明白过来,众人看向贺书长的目光就明显不同。
注意到四周目光的变化,贺书长暗自点头,便要开口教诲冯召两句,可话未出口,整个人忽然僵住!
随后,一阵奇异雾气从文馆深处蔓延过来,缥缥缈缈,引人心神恍惚,赫然都是文思构成,内里更有股秩序之力流转!
虚空中,一道闪电闪过,秩序涌动!
包括贺书长在内的众人悚然一惊,被那雾气笼罩,隐约看到了人道秩序的显现,如何还不知道缘由!
“白公子成功了!”
立时就有人欢呼起来,却是文馆中人。
“这是……念合秩序了?是何人所为,难道是白昭元?他念合秩序?成为大儒一样的人物了?”贺书长的脑袋里陡然间一片空白,他这次过来,未尝没有借机聚集民望的想法,以此作为直通大儒的捷径,却没想到会碰上这样的事情。
不过,几息过去,吸纳了诸多雾气的众人,便都神情恍惚起来,难以言语。
雾气一个抖动,朝一处汇聚,一身穿白衣的身影缓缓走来,身下仿佛有匹若有若无的白马,其人胸口的衣衫上,文思雾气凝聚成字。
这时,虚空闪电袭来,景象再变,隐隐约约间,贺书长的意识飘动起来,他的视野中出现了一本书。
那书被一只手拿着,如黑洞般吞纳文思,有重要将贺书长的意识、文心也吸摄其中的倾向!
“人道反馈?没想到这个时代,也有人能做到这个地步,邱言又快我一步……”
白昭元的叹息响起,才算将贺书长恍惚的意识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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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半张因为wps罢工,损失一半,所以这张更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