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使不得?”棉水水伯顺势收礼,接着便道,“这受苦的神灵……”
不过,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不远处暴起的几道神光打断!
这些神光,摇曳、晃动,显是根基不稳,其中却充斥着浓重的仇恨之意,倒也使得气势不凡,直指巴州狱神!
这一下,好似海浪突起,恍恍惚惚的巴州狱神一下子清醒过来,有心抵挡,但已然被拿下的他,又如何能够抵御?立刻就惊慌失措。
在这个时候,还是棉水水伯抬手一挥,有神力如江水般呼啸而出,蜿蜒九曲,阻挡在侧,将涌动过来的神力浪头平息下去。
随后,他顺势朝浪头扑来的方向看去,入目的是几名极度虚弱的神灵正剧烈喘息,并且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水伯,你既将这狱神拿下来了,又何必要阻止我等报仇?”
“不错,你可知这巴州狱神何等凶残!简直不当人子!若不报此仇,如何能够甘心!”
“从前只是听说这些狱神性子偏激,亲身体验了才知道,岂止是偏激,简直已经扭曲!”
……
一声声混合着痛恨、不解、狂躁的声音,从这些个神灵、乃至四周传了过来,正是那些刚刚脱困的神灵,在缓过劲来后,就将一直以来所承受的折磨,转变成了怒意、恨意!
他们已经近乎绝望,突然得救,那情绪自是难以控制的,立刻就要报复。
“这狱神要交给抿元正神处置,不是你们能够插手的。”棉水水伯面对黄觉时,那是以礼相待,可面对这其余神灵之时,就没有那般好脸了,话语淡淡。有种高高在上的味道。
众神听了此言,被水伯五品神位的威势一震,被仇恨所遮掩的心志略有恢复,这才生出一点畏惧。
跟着又有神灵出声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也去拜会抿元神,一来是谢他恩义,二来是要讨还一个公道。”抿元神是谁,他们心里都有数,也多少知道一些事迹,现在既然风水流转了,又吃过一次苦头,这些神灵的念头也有了些许变化。
棉水水伯则道:“你们既然有这个心思,我自然不能阻拦,只是抿元正神并没有传召尔等。还不要贸然上山,不如暂且等待,待得我等带着这巴州狱神回去,禀报之后再行定夺。”
话说到这个地步,其他神灵还有什么再说的。只能用愤恨的目光,盯着巴州狱神,缓缓退去。
只是,这些神灵的退下,并没有让巴州狱神感到安心,反而是令他越发惊恐。
“要将我带去给那抿元神?这怎么可以,我将他的从神伤的如此厉害。如此一来……”这个念头在他的心中闪过,只是已被镇压、拿住的神躯,却连抗议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将自己抓住的几尊神灵,去与那黄觉见礼。
黄觉与抿元神的关系。倒也不是人尽皆知,只是在场的神灵,只要靠近黄觉,注意到他身上的因果牵扯,就多少能够明白一些。是以越发客气。
黄觉神身为六品神灵,这职位在凡间神道来说,不高不低,就算是七品神灵见了他,也最多是保持着礼节上的客气,更不要说被更高品级的神灵以礼相待了。
这会被恭维来去,难免就有飘飘然的感觉,只是他毕竟本性敦厚,心里很清楚这一切的缘由何在,说了几句后,就问道:“听你们的意思,我家正神已经归来了?还将那倒行逆施的山岳使给拿下了?如今何在?在下神念被这神狱封锁,难以探查。”
棉水水伯点头道:“正是如此,我等此来,是领了抿元正神的令,带盘罗神你过去见架的。”
说话间,另外两尊抿元从神也被带了过来。
这两尊神严格来说,乃是九灵山与大雪河的从神,在邱言得了山河符篆后,顺势归顺,这次便也遭了灾。
他们虽不如黄觉这般,有着人情面子在,眼下也是水涨船高,以棉水水伯为首的几神,都表现出了尊重之意。
实际上,这些神灵都很清楚,随着山岳使的倒台,未来的剑南道必是抿元一家独大,就算邱言表示无意令所有神灵归顺,依旧不会影响到其神司独霸蜀地的局面。
在这种情况下,神司的壮大不可避免,必然会有众多神灵会不断投入其中,如此一来,在微寒之时就从属于邱言的神灵,地位就不一般了。
不说黄觉这样交情深厚的,便是眼前两尊从神,受过这次灾难之后,也是因祸得福,成为最靠近抿元神的神灵,堪称心腹,如此一来,这地位自是非同寻常。
正是因为看透了这点,棉水水伯才会抓住时机去转换门庭,为的就是得到“从龙之功”,成为相对较早的神司元老。
这边,说了几句之后,棉水水伯见情况差不多了,顺势抬手,以神力将虚弱至极的黄觉和其他两神包裹,化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