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懿的未婚夫?杜晰宁?”赵婉依皱着眉思索着。
她怎么觉得杜晰宁这个名字很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不过他自称是彩懿的未婚夫,似乎有点问题,彩懿不是因为感情失意才和少昂一起回香港的吗?怎么会无端地冒出个未婚夫啦?那少昂怎么办?
“来,来,杜先生不要客气,请坐。不知你是在哪儿高就?几时和彩懿订婚的?”她敛下诧异的眼神,故作闲话家常地问。
“不知彩懿在不在?”晰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依旧以冷淡的态度回应她的热络。
“喔,彩懿和少昂出去了,可能要明后天才会回来。杜先生要不要住下来等她?”见他相应不理的态度,赵婉依难堪地笑了笑,故意不将他们回来的正确时间告诉他,以泄心中的不悦。
“不了,那我后天再过来,如果彩懿提早回来,麻烦你通知我一下。”晰宁拿出名片客气的递到赵婉依面前,转身离开。
等晰宁离开后,婉依立刻打了电话给留守在公司的老公陆绍夫。
“绍夫,刚刚有一个自称是彩懿未婚夫的年轻人到家里来。”赵婉依看着手中晰宁留下来烫着金边的名片,紧着眉头说道。
“他叫什么来着?”陆绍夫没听清楚。
“杜晰宁,从他穿着的品味和行为举止看来,家世应该不错。”赵婉依故意在杜晰宁三个字上加重语气,虽然对他冷漠的态度颇有微词,不过不可否认的,他整体给人的印象除了冷漠之外,其他表现真的是无话可说。
“杜、晰、宁。”陆绍夫重复地念了一次晰宁的名字,再依老婆的形容,心中大概有点头绪。“该不会是台湾杜氏集团的杜晰宁吧?”
“杜氏集团。”赵婉依看了一下名片上的头衔,立刻回答。“对、对,他名片上是这么写的。”
“老婆,如果真答的是他,那少昂就没希望了。”陆绍夫懊恼地对赵婉依叹道。
“为什么?”赵婉依一听儿子和彩懿难有结果,着急地吼叫着。“难不成他的来头不小?会比我们陆氏集团还大?”
陆绍夫知道老婆的脾气来了,立刻安抚着。“杜氏集团是比我们陆氏集团来的大,不过你也不要着急,如果这几天彩懿和少昂培养出感情,彩懿还是可以退婚嫁给咱们儿子。”
“好啦,那些不用你教,我都知道。你先告诉我杜晰宁是个什么样的人?”赵婉依不耐烦的嘟嚷,她现在唯一关心的是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儿子有几成把握?
“杜晰宁是杜氏集团半年前刚加入的生力军,人称商业奇才,只要个案到了他手中,没有一件是不成功的,最近听说他才和林氏集团签了一笔数十亿元的合并案,光是这笔利润,就足够抵我们陆氏集团两年的总营业额。”
“这么说,他并不简单啰?”
“所以我才叫你不要招惹他,反正感情的事没人说的准。”
“说的也是,既然他那么厉害,那我就先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免得这个杜晰宁把我未来的媳妇抢走了。”赵婉依语气认真地回着。
“不!不要这样。”陆绍夫马上出声阻止。“姻缘是注定好的,我们做长辈的还是不要介入,让他们顺其自然吧。”
“可是……”赵婉依想到像彩懿这样有背景家世,个x又乖巧的女孩子,如果花落别家,实在是很可惜。
“老婆,强摘的瓜果不甜,儿孙自有儿孙福。”陆绍夫劝诫着。
“好啦,好啦。我就不相信,我们家少昂会不如那个杜晰宁。”赵婉依气呼呼的收了线,心中开始盘算着该怎么帮儿子抱得美人归。
☆☆☆
彩懿和少昂在玩遍整个香港之后,在少昂的半哄半强迫下又到澳门赌场去试试手气。
“陆大哥,谢谢你陪我玩了这么多天。”
“自己人有什么好谢的?”少昂疼爱的她的头。
“为了感谢你,这次换我当司机,带你一路兜风玩回家。”彩懿趁少昂放东西到后车厢的同时,先行坐进驾驶座,仰着头对车门外的少昂撒娇。
以往彩懿心情不好时,总是以飙车来发泄情绪,这次遭遇这么大的挫折,上赌桌嘛,手气又好的跟什么似的,就联想用输钱来宣泄情绪都不可行。
“香港的路你又不熟,你不怕迷路?”少昂宠溺的低下头扭扭她的小鼻子,身子倚着车门笑看着她。
“没关系,反正有你陪我,纵使迷路了也有你陪着,我怕什么?何况香港不就这么一丁点大,蒙着眼我也有办法回去!”
“喔?这么厉害。”少昂笑着坐到前面驾驶座旁,笑看着彩懿,她那大言不惭的嘴脸简直就像小人得志,x的不得了。
“当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嘛!陆大哥,你被我拐了!哈……”彩懿看着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少昂,忍不住放声大笑,这一笑心中的郁闷果然消除不少。
看着彩懿脸上灿烂的笑容,少昂着迷地喃喃自语:“真希望你能拐我一生一世。”
“系好安全带。”彩懿抛下这句话后,连方向灯都没打就直接冲进车流中,加猛速度的往前冲。
“彩懿,你有没有驾照?”少昂人都还没有坐稳,就被强大的后座力震的前仆后倒,整个人歪歪斜斜慌乱地索着安全带。
“有啊!我还是满分过关的喔。”直视前方,彩懿一路猛踩着油门,还松开一只手去扭开一旁的音响。
“什么满分?”少昂紧张的双手紧扯着车门。
“笔试和路考嘛!连这个都不懂?”彩懿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不悦地噘着嘴唇。
“台湾的监考员是不是事先就被你收买了?”
“什么收买了?我可是凭我的实力考过的,你好过分喔!”说着她又超过了几部车继续往前冲,手脚还跟着音乐节拍舞动着。
“好吧,算我说错话了,我道歉。”少昂这才发现自己的话有多尖酸刻薄,赶忙道歉,否则等会儿有命上车,没命下车就惨了。
“这还差不多,以前我在台湾,心情不好时就喜欢到高速公路飙飙车,让急速掠过的风带走我的烦恼。”
忽然,她看到身旁有部改装过的爱快罗密欧,示威x的朝她闪着黄灯,彩懿用眼角轻瞄了一下,加快车速,直到将那辆爱快罗密欧远远的抛在车后好几百公尺,这才稍稍放缓了速度。
陆少昂觉得体内的五脏六腑全部移了位,他一方面紧抓着车门,一方面掩住即将要翻腾呕吐的嘴巴。
他难受地蹙起眉头。“彩懿,可不可以在下一个转角处先停车?”
“干嘛?”她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看他整个人脸色苍白发青,关心的摇摇他。“你不舒服?”
少昂不再开口,只是点点头。
彩懿这才发觉他真的不对劲,二话不说直接将车子转到外侧车道,在一阵尖锐的煞车声伴随着前后剧烈的摇晃后,这辆饱受虐待的车子才平稳地停了下来。
少昂等不及将身上的安全带解开,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大吐特吐起来。
“陆大哥,要不要我先送你去医院?”彩懿关心的帮他拍着背,赶忙从后座的冰箱内拿出一罐矿泉水递到他跟前。
少昂微微一笑,虚弱地摇摇头。“不用了。”
“那要不要我到前面的便利商店,帮你买止吐的药?”
“不用麻烦了。”少昂喘息的用矿泉水漱漱口后,整个人像虚脱似的瘫在椅子上。
“那我们可以回家了吗?”彩懿担忧地看着他,心想还是早点送他回家休息好了,可能这几天他陪她玩得太累了,要不然就是感冒了。
少昂一看她又要走进驾驶座,整个眉心又紧紧地攒成一条线,他敲敲前面的玻璃,指着彩懿要她换位子。
“可是你不舒服,可以开车吗?”她体恤地摇摇头。
少昂心里叹息着,只要不再坐你开的车,铁定没事。只不过他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可以,换我飙一下车。”
“你心情不好?”
“对!我现在心情极度不好。”少昂再也忍不住大吼,为了自己的x命着想,他已经顾不得什么叫礼貌、什么叫风度了。
接连两天在陆家等不到彩懿消息的晰宁,决定采取最原始也最有效的守株待兔法。
这天,他一大早就开车到陆宅的对街上守候,边抽着烟,边等候佳人的归来。
一直等到黄昏,他终于看到一辆宝马跑车缓缓地开抵陆家。
“陆大哥,你骗人。”彩懿扬扬眉梢,指着时速指针,吐着小舌头做鬼脸。“这样子也称之为飙车,那么乌g走路就不叫慢了。”
陆绍昂将车子开到车库前,重重地吐了口气,只差没向天地俯首跪拜,好不容易命是保住了。
“你那个样子才不叫飙车。”少昂嗤之以鼻的打开后车厢,将这几天买的礼物逐一拿下车。
“谁说的?不然你有什么好词?”彩懿不苟同地哀哀叫,心不甘情不愿的帮他把东西拿下来。
少昂看着她气红的脸蛋,忍不住走上前去用力扭了一把,故意板着脸孔严厉地警告着。
“那叫玩命,你懂不懂?下次如果再让我看到你那样开车,小心我把你屁股打开花。”
盯了他好半晌,彩懿忍不住大笑起来。“你才不会。”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你和大哥一样疼我,才舍不得打我呢!”彩懿撒娇的搂着他的手臂。
“你喔……”少昂无奈地摇摇头,他就知道自己不该太宠她,难怪现在会被她吃的死死的。
两人有说有笑,少昂还亲密地搂着她的肩膀,两人正预备要转身进入主屋。
蓦地,他眼角看到大门外s来一道犀利且带着肃杀之气的眸光,他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彩懿不解地仰起头看着他。
少昂皱了皱眉,指着五公尺外的大门口,耸耸肩与晰宁的眼神暗暗地较量着。“有个人一直盯着你看,不过看你的时候眼光是柔和的,看我时就不一样了,好像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大卸八块似的。”
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大门口有个身穿休闲服的年轻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彩懿的笑容僵滞在两人目光相遇的那一刻,她以一种想见又不愿意见到他的眼光直瞅着对方,x口一窒,氤氲之气立刻袭上双眸。
“就是他?”
彩懿费力地点着头。
“想不想见他?不想见他的话,我们这就进屋去。”少昂无视于晰宁投来足以杀死人的目光,搂着她肩膀的手一用力,将她搂得更紧。
彩懿仰着脸无措地看着少昂。“我该再见他吗?”
明知道爱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开,说收就能收的回来,但她发誓,她已经很努力的想忘掉他,为什么他还要来招惹她?
“如果忘不了他,就去跟他把话请清楚,免得自己一辈子伤心、悔恨。”
“可是……”彩懿仍犹豫着。
少昂鼓励的朝她笑了笑。“去吧!我知道你够坚强,不管他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你,给他一次机会,跟他把话讲清楚,也好让自己死了心,陆大哥不希望再看到你伤心、不快乐的样子。”
纵然彩懿这一去有可能从此自他生命里离开,他还是希望她能得到幸福。他知道,只要彩懿经得起这一关的试炼,他才有机会进入她的生命里。少昂闭起眼睛,在心里默默地这样告诉着自己。
彩懿看了他一眼,飞快地搂着他的颈项,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陆大哥,谢谢你。”
“快去,我会在屋内等你回来。”少昂笑着推推她。
望着彩懿逐渐走远的身影,少昂不自觉的叹了口气,这才转进屋子,迎向早已在屋内静观一切的母亲所欲宣泄的不满。
☆☆☆
晰宁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她亲密地在那个男人的脸上亲吻着,再看着她走向自己。
不知为什么,一看见她和其他男人亲密地搂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模样,心中的怒气就像火山爆发似的再也停不了。
嫉妒已经将晰宁的理智蒙蔽了,他见不得其他男人碰她,她的身体、她的心只能属于他一个人的,谁都不可以碰。
“你怎么可以有了我之后,还去招惹其他的男人?”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不!这不是他想说的话。
彩懿万万没想到,伤心了这么久,从他口中听到的第一句话竟是如此的伤人。
她的心在瞬间碎成片片,在他眼中,她只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子吗?
她紧咬着下唇,强迫自己将眼泪锁在眼眶中,强迫自己不要将自己的脆弱显露在他面前。
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她以为在他公布了那个结婚讯息之后,他们之间就再也毫无关系;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来招惹她?为什么要再来搅乱她已经渐趋平静的心湖?
许久,她才以强抑颤抖的声音开口说道:“你不是要结婚了吗?她知道你来香港找我吗?”
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她难道不知道他的心早已失落在她身上,没了心的男人,怎么再爱人?
“你有亲耳听到我说,我要结婚了吗?”
“那样的告知如果我还不自觉,我岂不是连傻瓜都不如?”她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坚强,都已经要结婚了,为什么还不能放她一马?
倏地,他大手一伸,一个用力便将她狠狠地拉进自己怀里,密不透气地紧紧锁在x前。“你这个小磨人j,你让我从台北找到高雄,再从高雄找回台北,接着再从台北找到香港,你可知道我的心是多么地焦急、恐慌?”
爱、恨交织的情感,在一触及他宽大厚实的x膛后,全部化成串串的泪水。
她反sx地想推开他,强抑下的泪水也因他的这一席话,情不自禁的从眼眶中滚落满腮。“为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来骗我?”
她的声音因失控的情绪而尖锐,从他在报纸上宣布要结婚的那一刻起,她就等着他的电话,她知道,他要得到她的行踪是轻而易举的,可是,他完全没有消息,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来过。
为什么?他能潇洒的说结婚就结婚?为什么就不能也潇洒的放她一马?可知在午夜梦回时,她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垂泪到天明?
“我没有要结婚!如果今天我要结婚,新娘也绝对是你,不会有别人。”
不!这不是真的!
彩懿的心跳在这一刻忽然停摆了,整个思绪呈现出一大片的空白,他一定是哄她的吧?
“谢谢,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走吧。”不管他是否是真心的,也不管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结婚,她都已经不在乎了。
彩懿掩面低声啜泣,有他这句话,终其一生,她已感到心满意足了。
什么?说了一大堆,她居然还要他走。
晰宁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难道他的爱情在她眼里是那么的廉价不堪?
他愤怒地扯下她的双手,将她紧紧地锁在怀里,猛然地吻上她,好似恨不得将她融入体内一般。“我一生只爱你一个人,永远没有另一个她的存在。”
“你这算什么?”彩懿不服气的推开他,使劲的在他脸上印上红红的五爪印。“你怎能这么大男人主义,说结婚就结婚,新娘子说换人就换人,你到底有没有替我和她想过?她到底算什么?我又算什么?”
她好生气,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继续说道:“请你先理清自己的感情再来找我,我玩不起你的三人游戏。”
同样是女人,她知道心伤的滋味,她不能自私,虽然她多想自私的独自拥有他,可是她的家教不容许她这么做。
她的愤怒才刚宣泄出来,晰宁又将她拥入怀里,用唇在她的耳际摩蹭着,他知道她那里很敏感。
果不期然地,没多久彩懿已经发出细微地吟哦声。
晰宁得意地笑了,结实的臂膀将她搂的更紧,细碎的吻不断地落在她脸上、耳上、唇上和颈项间。“打都让你打了,气也该消了吧?”
听到自己的呻吟声,彩懿羞愧的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这个男人到最后还可恶的让她在他面前出糗。
掺杂着抱怨和啜泣声,彩懿红着脸低下头,呢喃地低位着。“你好坏!明知道我忘不了你、抗拒不了你,你就这么狠心的非得要我在你面前出糗才甘心?”
她的抱怨刚说完,他的吻又吻上了她。“你哪来那么多问题?我说过,我今生的新娘只有你一个人,是誓言也是保证。”
事实上,他的心也只有她能抓的住,他怎会舍弃一生中唯一与他心灵相契合的女人?只怕这一次错过了,他就得孤老的终其一生。
“不骗人?”听闻他的话语,她才又燃起了一丝的希望。她举起小手指头要与他打勾勾。
“不骗人!”晰宁不仅和她打了勾勾,连大手印都盖上了。“不过……”他欲言又止地看看她。
“不过什么?”彩懿紧张了,难不成除了那个女的之外,他还有其他她所不知道的女人在等候着。
看她紧张的模样,晰宁忍不住开怀大笑,他用鼻子顶着她的鼻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不过,我好想要你。已经一个星期了,它已经等不及的想冲到你体内与你温存了。”晰宁暧昧的用眼睛瞟扫着已经蠢蠢欲动的欲望泉源,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迅速地穿过街道,坐上车扬长离去。
☆☆☆
少昂隔着落地窗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他的心碎了,情也落了。
对身后母亲的训示声他丝毫未觉,只是神情黯然地转过头往书房走去。
他知道,彩懿没有这么快回来,等她再回来时,将会是为了行李和证件而来。
他可以肯定的知道,绝对不是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