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上看这附近有卖烧烤团子的,买一些带回去吧。”
楚子航低头看着手机上的gps定位。
“咦?师兄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烧烤团子?”夏弥眼前一亮,“我们果然心有灵犀!”
“我不知道,”楚子航摇头,“是路明非之前在酒店里说他想吃,我顺便给他带些回去。”
夏弥松开楚子航的手,一种和动漫里几乎完全一致的“失意体前屈”的姿势跪在地上,把自己摆成“orz”形,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用力捶打地面,力道之大甚至发出沉闷的响声。
“输了!彻底输了!”
数个月的相处让楚子航逐渐熟悉了夏弥的偶尔发神经,他很想无视她,但是站在他的角度,少女因为跪倒的动作而露出的腰线弧度和雪白大腿都清晰可见,所以他只能尴尬地移开视线。
发完神经的夏弥从地上爬起来,似乎完全没有自己被楚子航占了便宜的自觉,甚至让楚子航帮她拍打掉膝盖上粘的土和树叶。
然后夏弥以“跪久了膝盖疼”为理由跃上楚子航的脊背,双手箍住他的脖子,让他背着自己去买烧烤团子。
……
两分钟前,两公里外,一道穿着林地迷彩服身影趴在地上,宽松的迷彩服下依稀还能展示出美丽的曲线。
宫本晴子的面前是一架漆上迷彩伪装的tac50狙击步枪,这种狙击步枪于1980年由美国研制,以超远的有效射程和同口径最高的精确性著称。
她是从蛇岐八家外五家之一的宫本家逃出来的“鬼”,在她逃出家族前家族处死了她同样被判定为“鬼”的母亲,然而她的母亲从始至终未曾真正伤害到任何一个人,被处死的原因仅仅只是连续几次都在家族给的调查问卷上写了“我想杀死那个负心的男人,掏出他的心脏喝掉他的血”。
可直到家族的处刑人把勃朗宁的枪口抵在她的后脑并扣动板机让一颗钢芯弹贯穿她的脑干时,她已经整整五年没有见过那个抛弃她们母子的负心男人,更遑论杀死他。
她在母亲被杀的第八年用自己的身体诱惑了一个看守“鬼”家族成员,那个男人一边解她的衣扣一边将舌头伸进她的嘴里,她咬破自己的舌头,刚觉醒不久的47号言灵“深血”让她的血液变成世间最烈的毒药,以她身为“鬼”的血统,只要几滴就能杀死一头非洲象,自然也让那个男人在一秒钟内悄无声息地死去。
她一个个系上被解开的衣扣,拧断尸体的脖子,然后逃出了家族看守鬼的“监狱”,“监狱”在人际罕至的深山里,她在迷路中离开山地,中闯进城市,一个人躲在阴暗肮脏的巷子里逃避家族追捕。
那个巷子逼仄狭小,腐烂的垃圾混入淤泥沾上她赤裸的脚掌,触感黏腻且泛着恶臭,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抬头看着被墙壁切割成长方形的夜空,那里的星星和地上的霓虹一起闪烁。
后来有个人来找她加入猛鬼众,她欣然同意,两年后,经历过严酷训练的她在一座楼的天台上用狙击枪的子弹贯穿了那个她母亲一直念念不忘的负心人的眉心,亲手杀死了自己正在和风尘女抵死缠绵的父亲,从此爱上了扣动狙击枪板机的感觉。
她现在是猛鬼众九位“步兵”之一,也是猛鬼众最优秀的狙击手,她这次的任务是用弗里嘉子弹击中树林里这对漫步的情侣,让他们在这种强效麻醉炼金弹头下沉沉睡去,然后被带去据点。
对于普通人的狙击手来说,能够在一公里外打中目标已经是非常优秀,但是对于混血种而言,两公里只是系统性训练一番后就能达到的水平。
而对她来说,两公里和把枪口戳在目标脑门上没什么区别。
瞄准镜中,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跪在地上捶地,美好的曲线连她都有些羡慕。
于是她缓缓把枪口对准了穿着白衬衫的男生——自从用言灵逃出家族之后,她只要看到男人就觉得恶心,仿佛那条泥鳅一样的舌头还在她的口腔里滑动,为此她甚至不愿意再使用言灵,放弃了“深血”擅长的近战而磨练狙击。
她的手指缓缓扣下板机,然而下一刻失重感突然来袭,她连同狙击枪一同下坠——她身下的土地突然毫无征兆地裂开。
下坠过程中她竭力向上扭头,上方是裂缝边沿切割出的近似于长方形的天空,枫叶遮蔽了天,看不到云,也看不到星星。
她的意识陷入漆黑,眼前最后划过的是母亲的脸,她用木梳为还是个孩子的她梳头,说“妈妈的一生毁在了一个男人手里,晴子以后一定要擦亮眼睛找一个能让你幸福的男人”。
大地上的裂缝缓缓合拢,直到最后一丝缝隙弥合,两公里外的少女停止悲愤的捶地,跃上少年穿着白衬衫的背,向着远处走去。
……
东京银座某个商厦里,老唐走在明亮洁净地可以反光的瓷妆地面上,周围的柜台和店面里全都是琳琅满目的各式女装
泳装和女士内衣。
只有他能看见的银发少女走在他的身边,小脑袋四处张望,每当她对着一件衣服露出感兴趣的视线,她身上的衣服就会随之变换。
洋装、哥特、浴衣、比基尼、巫女服、晚礼服、男士泳裤、公主裙、蕾丝内衣……
老唐眼观鼻鼻观心,将注意力从少女身上挪开,识海当中青龙释放星辉。
一个在穿着短袖衫,戴着口罩的男人和他擦肩而过,刀把悄然怼在他的侧腰上……
等等!刀把?!
拿着光秃秃的刀把的男人神情大骇,下一刻整个人软软地倒下去,老唐眼疾手快伸手搭住他的肩膀,脸色一变用蹩脚的日语大喊“山田君你怎么中暑了?我说让你不要带口罩你偏不听!你一定要挺住啊,隔壁的妙子小姐还在等你回去给她修电脑呢!”
老唐一边大喊一边扛着“山田君”的肩膀往外走,周围的人善意地为他们让开道路,老唐婉拒了经理和几位热心行人的帮忙,一路扶着“山田君”走出商厦,期间脸上的焦急仿佛猴子被火燎了屁股。
周围的行人一边感慨“山田君”有一个这么关心他的朋友真是幸运,一边疑惑开了空调的商厦里竟然也能中暑吗?
扛着昏迷的男人走进一条小巷,老唐从口袋里掏出电话拨通源稚生的号码,同时随手把一截齐根折断的刀身扔在地上。
刀身掉在地上发出“当啷”的声音弹动,弹动停止时已经变成了一块圆形的铁片,看不出半点像刀的样子。
交谈几句,老唐挂掉电话,把昏迷的“山田君”的腰带抓在手里,整个提起来,向着小巷深处走去。
……
东京都街头,路明非和苏晓樯挽着手臂,路明非另一只手里提着几个购物袋,苏晓樯另一只手里拿着冰激凌,时不时送到路明非嘴边。
俊男靓女一向是街头的吸睛利器,行人的目光不断地集中在他们身上。
路明非和苏晓樯对面,街道上迎面走来一个穿着和服的人,他虽然是男人,却面目阴柔,有着女人的妩媚和娇俏,一举一动充斥着中性的美感,同样吸引着大量行人的目光。
他和路明非相对而行,眼神交汇一瞬后各自移开,互相礼貌点头,微笑致意,然后错身而过。
男人风度翩翩地走着,转身在一种行人的注视下拐进小路,然后七扭八拐走进一间背阴巷子里,打开一扇小门走进去,优雅妩媚的气质如烟消散,大口喘着粗气,呼吸沉重仿佛破旧的风箱,冷汗从脸和脖颈上渗出来,如雨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