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真的不知道做什么fǎnyīng了。
这是伸直了胳膊都不知道往哪抡啊,打谁好?怪谁好?怪那些厂卫的人么?说句不好听的,那才是丁的根本啊,要没有王振,别说理会丁,连骂都没有人会来骂吧?jiùshì个有资格举监的举人来骂容城的破秀才都是件丢份的人好不好,别说大堆举监生上面来骂丁!这点丁是很清醒的,当众骂厂卫的人是必定不行;
那么怪这些帮他迎客的举人们?开什么玩笑,那jiùshì直接往阉党那边队了,那丁折腾本天,弄得劳心劳力又是辞官又是贩卖皇汉理论干什么?不jiùshì为了能让自己在士林得住脚么?自绝于士林的事是肯定不能够做的……
“丁感谢诸位了!请大伙听丁说两句可好?”丁实在无法,只好甩开那位仁兄的手,示意刘铁把门房的马扎拿过来。
谁知这下忙了,那边士林的人马,纷纷作揖:“恭喜如晋兄!贺喜如晋兄!”那人说着便是揖到地,丁连忙也是揖到地还了礼,方自直起腰来,这边却有人说道,“如晋兄不以相貌取人,坚守父母之约誓,却是我辈学子典范,尾生抱柱莫过如是!小弟在此为如晋兄贺!”说罢又是揖到地,丁只好又是还礼,四五次之后,他已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出来门口?让他们打不就好了?只听得耳边又响起,“如晋兄……”、“……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好不容易与这些士子见礼完了,去望另摊人马,却见纷纷跪在地上,口中称道:“恭喜丁少爷,贺喜丁少爷!”、“侄少爷,小的右千所……”、“……珠联璧合!小的东厂……”、“小的……”
丁只好又过去,弯腰个个扶将起来,真不比跑次五公里武装越野轻松啊。
好不容易总算消停,丁才有机会对那些厂卫方的人马说道:“今日丁成婚,各位的心意我领了,那边士林的朋友却也是番好意,还请诸位千万忍让,丁某便在这里谢诸位了……”
又转到士林那边去,个个又是作揖见礼,挤出脸苦笑道:“诸位听说过,我那世叔要我悔婚的吧?对对,诸位请直言,可有人觉得丁某是依附我那世叔的?”众士子纷纷摇头,都说丁绝不是阉党,无论是到京师以后的辞官,还是面对王振要悔婚的反抗,都清清楚楚与厂卫划清了界线。
丁感激地唱了个肥诺,“谢、谢,但如这房子样,若是可以,丁宁可露宿街头啊诸位!难不成丁没有片瓦栖身么?便是真的如此,我那两位兄长借间厢房给丁某还是可以吧?但我那世叔是真真实实跟先父换过兰谱的xiōngdì,长有赐不敢辞,授以官爵,此乃公器,丁宁死不从!这种宅院借住之类,又不是国家公器,如何辞得去?他身为世叔,要派人来丁某的婚礼上充当迎宾,丁又能如何?”现在让丁不住这宅院,去李贤家借个厢房试试?大约谁这么跟他说,他会砸谁吧?只不过丁现时扯起这种场面话,真是面不改色了,大约说习惯了,熟能生巧的yuángù?
那些士子便也静了下来,却听丁摇头低叹了声,对他们说道:“还求诸兄可怜丁,克制二,却莫与那帮鹰犬闹起来,否则丁某那世叔,却不是又有了藉口,来插手折腾丁么?”
众士子听了也能体谅,毕竟他们都是商辂的朋友,又比较认同丁的皇汉理论,只要低声骂道:“恶叔!”、“狼亲!”之类的,便也没有再与那伙厂卫的人手生事,只不过双方各霸着门前的地盘,自成摊;入得宅院里,也各自起了桌椅zhǔnbèi登记宾客名姓、喜金之类的。
丁回到书桌,却发觉出了身汗,方自换了衣服,却听得商辂在外头走廊里急急叫道:“三弟!快些、快些!刘铁你太不懂事了,快叫侍妾进去给你家先生打扮梳头扑粉……”还没等丁对于“扑粉”这词起异议,就听得英国公张辅在外头与商辂见礼。
紧接着那英国公似乎踹了刘铁脚,却骂道:“操你娘,你先生的爹是老子的弟子,丁如晋不认,小忠总是会认的,你信不信小忠回来剥了你皮?拦你娘啊,滚!”然后大班英国公带来的,穿着大红衣服的女人,有老有少的,便古脑涌了进来,嘴里都说着各式的好话儿,把丁按在椅子上,不由分说给他梳头、穿衣、打扮……
丁能从北直隶第条好汉刀下从容脱身,但对这屋子的女人,他真的感觉到逃脱的绝望了,只能任由她们摆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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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万事皆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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