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懋听着咬牙切齿，想想实在弄不过对方，转头左右看了：“今日阳光普照，想来先生必能逢凶化吉啊……对了，苏叔，你这柄刀，如何护得这硕大的宅院安宁？”

“你先生有手榴弹，苏某没有。”苏欸不慌不忙地掏出火煤摆在身边，又掏出个物件也并摆上，“但枝穿云箭还是有的。”

小公爷便gāoxìng起来：“zhègè先生跟我说过，枝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来、来，苏叔，小爷来帮你点……”

苏欵把拍开张懋的手，这大白天的，又是阳光普照放什么烟花讯号？谁看得见？

再说，他也没有心思跟这小孩逗玩。

他前些年去刺杀过位欺男霸女的藩王，没有成功，对于位王爷的力量，苏欸很清楚。

现在不知道郕王有没有参与到zhègè对丁布置的杀机，如果有的话，恐怕……

他甩了甩头，闭上了眼睛，有风，以他的耳力能听见树枝的颤动。

树欲静，风不止。

左安门处出去十数里，倒是处踏青的去处。春夏之交有文士骚客携妓邀友，来这里消闲，又或是练习蹴鞠、马球便也是héshì的场地。于是在这片野地周围的官道两侧便也出许营生，倒象是个赶集的墟，有大碗茶的棚子、有卖风筝的摊点、也有冰糖葫芦的挑担，再行过去几步，杨柳树下还有卖汤饼——也便是面条，几块石头垒起的土灶，独轮车上的案板找两截树桩搁起就能和面切葱，随叫随做，便也是档热汤热水生意。大大小小少说也有二三十档位，零散行人经过也偶有帮衬买点零嘴之类，煞是热闹。

丁与胡山、陈三行十数人，方自下得马来，便有人脸上堆笑跑过来问道：“大爷的马是神骏无比，小人侍候大牲口也有年头了，这等有灵气的马儿真个见得不，别提这气十几匹神驹……怎好让这马自行食那草籽？大爷啊，这旦宝马坏了胃口……”

若要相信他说的话倒也没有什么，算命先生也能赚钱养家糊口。

只不过凡是过来此处的马匹，就算满身癞子掉毛落膘，人家也能给你说成是秦琼秦二哥的黄膘马——实是英雄落泊、宝马困顿方才是这móyàng，此去鹏程万里必能扶摇直上，便如秦二哥般汗青留名……赞得马又赞了人。

说到底，jiùshì想卖上两担草料罢了。

丁听着好笑，不过华夏总归有个习俗，便是图个好彩头，听着这人口舌伶俐，丁便对胡山说道：“就帮衬他吧。”银钱使将出去，那草料就担了过来，倒是铡得整齐，又有人提了水桶的刷子过来，帮马匹打理洗刷毛发。按陈三帮千户家打过草料养过马的眼力，也觉得对方那张嘴且不提，手底下的活计倒是行家里手。

大碗茶那棚子里这时便有两个小厮不慌不忙行过来，看着丁却是斜着眼问道：“可是来赴咱家王爷的约？哪家的尊客啊？”看来却是郕王留在此等候客人，听得胡山报了丁姓名，便从怀里掏出小册子翻看，半晌方才道，“噢，是如晋先生！候着吧，咱家王爷稍后便到，待慢贵客了。那边有汤饼摊，贵客若有需要只管去用，花费都是咱会去结。”说着又骂那卖草料的，问他是不是收了丁的钱？却要让他退钱给丁，直至丁说是赏了那卖草料的，两个小厮方才作罢了，只不过转身过去，丁却听着他们压低了声音的低笑，“他娘的，好大的官！”、“那个，八品的县丞啊，hāhā！”

气得胡山要去找他们理论，还是丁硬生拦下来才没生事。

切看上去都是没有点问题，无论是草料的铡工还是汤饼的香气，包括郕王下人的傲慢、从骨子里的豪奴气，都是无可指摘。(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血腥序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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