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懋听，虽没说话，但小脸已吓得青白，这种豪门子弟别的或者不懂，这件事却绝对是懂事时就被生母教得精通的。无他，杀了丁无利可图，杀了张懋这小公爷，却jiùshì大把人有利可图了，张懋死了，张辅七十岁，再自大也不可能认为自己还能生吧？总得过继个五服之内的后辈过来继承香火和爵位。

也jiùshì说，张懋五服内的那些四五十岁的同辈xiōngdì，或是比他低辈那些二三十岁的晚辈，只要张懋死了，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人人都有机会嘛，旦过继，张辅死就算爵位下跌，国公就算连跌两级去到某某伯之类，也是好大块馅饼，努力奋斗三辈子都摸不着边的啊！

不管那些人是要杀丁还是杀张懋，总之丁确信：“他们是绝不介意，把你我师徒锅端的。这事你回家以后，记得跟你母亲说，看她有什么安排。”

这种事，张辅听了或者会给张懋派些护卫，但大抵会觉得丁是不是在利用他孩子搞什么鬼，毕竟在张辅面前，丁的形象并不太好；而张懋的娘会比张辅上心，会去找寻谁要害她的儿。因为英国公如果去了——不说土木堡了，怎么也是七十的人，人生七十古来稀，明儿就蹬腿了又有什么出奇？那么张懋要有什么长短，她就真是寡妇死了孩子，全没指望了。

“先生你这身子骨这样，要不就别出门了。”张懋脸的关切，换来丁往他后脑勺的巴掌。他哪里是关心丁？却是想着丁在京师，他可以躲在这边，不用huíqù担心被人干掉。

“才这么点大，你就学得如此虚伪了？”

张懋捂着头不fúqì地道：“不都是先生教导的么？行、行！是弟子胡言乱语，别老打头好不？会打傻的！”

“别玩了先生！”张懋这时可没心思玩闹，毕竟性命攸关的事情摆在眼前，“五个人，先生你最少得给我留下半个小旗，你总不能看着弟子被人谋害吧？”

丁摇了摇头：“这次出去时间倒不长，但回来之后，为师住不了几天，可能又要再出远门，这关系到大明气运，你huíqù问你父亲，他应该能明白。”虽然此时瓦剌和大明还没撕破脸，但英国公张辅要是看不出两国之间必有战，大约他真是老糊涂了。以英国公屡征安南无不得胜的水平，自然知道丁领着批精锐先行出关，侦察地形的好处。

“你有个师叔，叫丁如玉，我和你说过，还记得么？”丁对张懋说道。

张懋倒是记得清爽：“记得、记得！”他是听丁说过如玉，知道那位姑奶奶是好几年前就见过血的狠角色，是侍候丁长大的，并且丁说过，如果如玉不嫁，丁家子侄就事她如姑妈，如果她想嫁人，丁家便是嫁妹。

别说没人留给张懋，就算真的如他所说留下五个给他，也太显眼了，简直jiùshì树五个标靶，有什么用？

“你huíqù跟你母亲商量之后，如果她觉得有必要，便清出个院子，到时让你师叔带上伴当，到那院子住下看顾，若你感觉不对，便躲到你师叔的院子，支撑到国公府的亲卫来援应该还是可以的。”如玉随忠叔行走江湖，个好汉三个帮，结识些伴当怎么也有的，当然是江湖女侠的出身，手下皆是有功夫的。女性就算混进国公府里，也不会太过于显眼。

张懋苦着小脸抱怨道：“先生，这要是弟子没能感觉出不对呢？或是跑不到师叔的院子？国公府的亲卫不来支援？不是白搭么？”

“那你活着便也没有什么用了，不如死了好。”丁淡然笑道，别小看这张懋年岁，这几个月里进步是极为神速，很有些侦察兵的天赋，特别是对陷阱的敏感，“还有，为师旦出去，这丁家宅院就交与你看顾了，可明白么？”

这点张懋倒是拍着胸膛应下，只要不是面对决心要弄死他的人，小公爷的名头还是很好使的，只是他焦急地问道：“那师叔啥时候来啊？先生，我现在不是很危险？”

“该来的时候来。”其实丁也不知道如玉啥时会回来，所以也给了个备用方案，“不行到时就让你苏叔帮手吧。”小公爷总算松了口气，北直隶第刀的苏欸，显然他感觉要比没见过面的师叔靠谱许。

正事说罢，张懋在边上眼珠转，却对丁说道：“先生，那丑女人……好好，别打！那大师母的权柄会不会也太大了？弟子担心先生出行，小师母傻傻的，会给她欺负死了啊！zhègè弟子到时是说不上话啊！”别看天然呆大张懋七八岁，单论处世的话，他还真没说错，至少论起勾心斗角来，她跟这张懋真不能比，“先生你把宅里钱粮都交她管，不太妥当吧？”

丁笑了起来，淡然道：“zhègè不用你担心，没大没小。”

事实上，丁自己很清楚，哪还有什么钱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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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血腥序幕（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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