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作者:荆洚晓

第六章猎火照狼山（一）

篝火的光在摇曳着人影幢幢，二三千人的部落里几乎每个人都在忙碌着，女首领是zhègè部落的贵客，也是悬于他们头顶的利刃，如果她出了什么事，那么就算孛日帖赤那这伙马贼没有把zhègè部落灭族，女首领的丈夫绰罗斯巴西特穆尔也会这么干的，别提她强悍的娘家人。

在黑暗里，笼罩在黑暗里的丁，正举起那在未来将直接、间接带给大明无尽伤痛的满都海——女婴的手在丁的脸上摸索着，远比她母亲悦耳的清脆笑声，在丁的耳畔流淌，她不知道为什么扯住了丁的耳朵，然后亲吻了他脸颊，带着婴孩的奶味的口水。

如是在深宵里的豆星光，于丁被夜色掩盖的心里，撕开了黑色的帷布。

每次，假期jiéshù的时候，他从那个蒙古族战友位于通辽的家，zhǔnbèi返回部队时，他的妹妹都这么轻轻地拥抱他，亲吻他的脸颊送他登上客车，不断的挥手，冻红的脸，温暖的笑容，直至客车远去消失在视野里。

他把满都海抱到了眼前，她吐着泡泡，看不出如何雄才武略，也看不出怎样的英资卓越，只是个小小的婴儿，丁用只手，就能长久地、毫不费力地抱着她，在这样的深夜里，她直在欢快地嘻笑，似乎在丁的臂弯里比她母亲怀抱安逸。

“看看你的运气吧。”丁长叹了声，对着她这么说，她依旧笑着，用胖嘟嘟的手在丁脸上抚摸。他抱着她了起来，走到正在指挥人手布置绊马索的巴特尔身边，对他说：“我需要个箭囊。”

丁把她挎在腰间。那么点点重量对于他来说，毫不足道。

但如果受到侧面的攻击或是丁摔向这侧，那么她几乎绝无幸理，所以丁方才对她说，看看她的的运气。

部落里的人们依旧在忙碌着，如何duìfù骑兵，也许对于生长在马背上的人们来说，并不是件太陌生的事情。有些十岁出头的小孩拿着软弓窜动着各个帐蓬之间，然后被女人和老人们大声地训斥着，让他们躲在某些障碍物的后面。事实上，旦马蹄踏入zhègè部落，这些障碍物也不见得能提供什么保护。

大约过了子夜，草原的人们似乎不太擅长土木作业，他们所做的也只是垒起些东西做为射箭时的依托。拉几条绊马索，然后人们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紧张地躲藏在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而女首领手下的瓦剌战士。除了必要的哨兵之外，其他人几乎都和丁没什么区别：

睡觉。

女首领手执着弯刀巡视着周围，却走了圈却心头如被揪紧。

丁消失了，随着消失的还有她的女儿！

她摸向腰际的牛角，却就听到丁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要抱huíqù吗？”

回过头她才发现，丁就坐在帐篷之间那块大石头的阴影里。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挖出来的有两尺深的坑里，挖出的新土被仔细洒在四周，而他左手托着装了她的女儿的箭囊，右手放在膝上的长刀。丁甚至没有睁开眼睛，在他臂弯里的满都海已经睡得少见的香甜。

“不。”她只是这么说了声，没有向丁表示谢意、也没有恭维，没的撒娇之类，她不是个善于低头的女人。

丁也没有说话。

“你要bāngzhù的那个朋友，是男人？还是女人？个男人对吧？他是你的安答？”她突然问出这么串话来，丁先前说过的话，她记得很清楚。

丁依然没有开口，臂弯里的婴孩发出轻轻呼噜声。

她转身便要离开，却听丁开口：“他是我的朋友。”

“我明白了。”她点了点头，手执着那边雪亮的弯刀离开了。

天愈来愈黑了，在黎明之前。

正常来说人在zhègè时间点上，正是睡得最熟的时候。

丁睁开眼，拉过水袋喝了口水，臂弯里的满都海依然熟睡，丁轻轻把她入下，再把装着她的箭囊移到腰侧，因为他已看到巴特尔把耳朵贴在地面上半晌之后，直起身来冲着身边的人比划着什么。

苍狼，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