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想到这里却就苦笑起来，因为他可以固守，只是没有援军。

而且别指望瓦剌人开弓乏力，在盾牌下他看见，至少又有队百骑左右的瓦刺人，加入了奔射的行列，恐怕拖下去，还会有理的瓦剌人加入。援军倒是有的，可惜是敌方的。而身边明军的血，已经淌到了丁的战靴上了。

因为周围的明军不断地倒下，失去了遮掩，丁的肩背也开始中箭，尽管没有穿透身上的甲衣，但也如同记记重量级拳击手凶残的拳头砸在身上般。

当背上第三次中箭，丁禁不住喉间甜，口血便喷了出来。

已不能再等，等便是死。

“火！”丁嘶声吼叫。

胡山从背包里抽出火把，手擎着盾牌，单手打着火镰，铁链甲的手套让他显得笨拙，打了几次也没有打着。眼角却就见边上却有火光闪动，胡山转头望去，却见着张还带稚气的脸，穿着火红的鸳鸯战袍，那少年手巧，看着胡山弄不着火，随手捡起角破旗，掏出火镰下就打着了。

这时胡山也没空去客套，只是冲那明军点了点头，将火把凑过去点着。方才舒了口气，却突然见那少年的脸色凝固在那里，如同有些东西被抽走了样。然后乌黑的血丝从他嘴角淌下，少年再也撑不起那宽大的盾，他仆倒在地。盾牌也远远摔开。

胡山看见，枝羽箭就插在少年的背心。

“有我！”胡山带着哽咽咆哮着。他伸出了手中的火把。第列的标兵用自己的火把凑过来接上了火，然后同样呼吼着“有我！”传递给第二列的标兵和第列的下个人，每个动作都演练过千百次，哪怕在箭雨中，不断夺走身边明军性命的箭雨中，也不能使他们慌乱。终于第三列的最后个人点着了火把。他环顾左右，再也没有同袍需要点上火了，于是他便吼叫起来，“无敌！”

“正前方！”胡山将火把插于身前。掏出颗手榴弹点着了引信，那三列的士兵也整齐地把火把插在身前，每个人，都有着决死的心，每张脸，都有着赴死的勇，他们取出手榴弹，点着了引信，点燃的不是引信，是生命。

丁了起来，盾牌遮于脸部前方，粗犷的声音是男儿的血性：“掷弹兵！”

“掷弹兵！”三列士兵左手盾，右手榴弹，任由箭雨落在身上，有人被射得跪倒，却呕着血又撑起了身躯。

“qiánjìn！”丁呼号着，向前奔跑，薄薄的队列整齐地跟随在他的身后。

骑弓的杀伤是三四十步，也jiùshì六到八十米左右，而手榴弹，zhègè时代要造成破甲杀伤的手榴弹，装药要比现代的手榴弹许，因为黑火药的威力比不上现代火药——通俗些来说，可以粗略的认为阿芒拿炸药的威力是黑火药的三倍，而t.n.t威力又是阿芒拿的3倍——但丁监制下的颗粒黑火药，又是打磨，又是抛光，可以算是黑火药的巅峰了，按丁的估计，差不八份颗粒黑火药的威力能相当份他记忆中的t.n.t。

每颗手榴弹都填充了不下五百克颗粒黑火药，而现代手榴弹通常都是七十克左右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加上预制破片的弹套重量，正是因为重量的制约，在次反复的实验之后，能投出二十步，也jiùshì四十米的人——哪怕他们全是大力士，已经很不错的成绩。

当然也有个别投出三十步，六七十米的，但那毕竟只是个例。

所以要杀伤瓦剌人，就必须向前奔出二十米，十步。

沉重的全身甲胄和硕大的背包，让他们的速度并不快，也jiùshì说他们在qiánjìn的路上，要承受瓦剌人射出的部分箭雨，队列中不时有人倒下，就算不能透甲，那密麻的箭雨可怕的冲击力，也足以让人失去平衡。

他们爬起来，持着拖了长长火绳的手榴弹，咬牙赶上队列，没有个人退缩，没有个人崩溃失控。在zhègè时候，什么加官进爵，荣华富贵，都不足以抵挡死亡的恐惧，只有信仰和纪律，才是支撑着他们qiánjìn的支柱。

每天晚上丁给他们宣讲的皇汉理论，让他们觉得是被挑选的人，他们不单有武勇，是认字，他们觉得自己和先生都肩负着某种使命。他们倒下，挣起，再倒下，又挣起。也许丁是在忽悠他们，但毫无yíwèn，此刻这四十余人的小队伍，便是节华夏不屈的脊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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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视死忽如归（二）（为月票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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