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张懋看得火起，冲过去jiùshì两脚，倒是立马就消停了。

丁摇了摇头，胡山真的不是个好的军官，不单比不上陈三，连张懋也比不上。

“……领头的是五城兵马司的几个副指挥使，小的认得其中个是姓孙的……他们说咱宅院里窝藏着白莲教的妖人……”那小门子断断续续地说道，两道清鼻涕滴到嘴上，想去抹又怕张懋打他，丁示意他拭了，才又说道，“小的就问他们，缉拿白莲教这等事，不是该锦衣卫管的么？什么时候轮到五城兵马司说话？于是他们就打了小的两耳光，还说让老爷开中门迎他们进来，要不他们jiùshì来抄家……”【注】

丁听着笑了起来，对胡山道：“赏他，这孩子是个好胚子，有空训练他下，看能不能用。”不为其他，就为他敢质问五城兵马司，缉拿白莲妖人这事，怎么归五城兵马司管这点。就足够让人高看几分。

这不是骄横的仗势欺人，怎么说也算有理有节，而且有胆。

胆字说来简单，似乎是个人横下心，都能有胆样。事实上历史上少次坑卒的屠杀，异族入侵的屠杀，包括女真对蒙古的减丁，倭狗在南京的兽行，胆字，真不见得逼到头就人人能有的。要不然也不会火车里，几个暴徒拿着刀就砍死砍伤那么人了。

胡山应了，带着那小门子下去。

张懋却开口道：“先生，弟子去把那几只狗赶走吧，听我姐姐说。您现在不héshì见人……”

丁听着真是哭笑不得，什么叫不héshì见人？感觉跟没脸见人样的。不禁抬手扇了张懋后脑勺巴掌。笑道：“是不héshì见客吧？什么脑子！”

如玉却在边上说道：“少爷，你别老打他nǎodài，会变傻的！”

张懋深以为然，捂着nǎodài拼命点头：“师叔说得极是，都是让先生打傻的……啊，不玩了。先生，弟子错了！”却是被丁捏住小脸蹂躏着，逼于形势张懋不得不改变立场，“打就打开窍了！”

丁笑着揉了揉他脸蛋道：“小子。算你有心，不过，丁某人还不至于需要靠学生来保护我的地步。”说着丁便喊道，“许牛呢？”看着许牛跑了进来，丁便对他道，“全员集合！”

此时五城兵马司的大班兵丁围在宅院外面，几个副指挥使在门房坐着，其中位姓徐的副指挥使向另位副指挥使问道：“金兄，不是说厂督死了，那咱们还干嘛还要先礼后兵？直接进去不就得了？这厮从来不曾孝敬咱们，何必给他留着脸面！”

金副指挥使抚须笑道：“别忘记他还有两位义兄呢，虽说现在不知道会不会还认他zhègè结义xiōngdì，但我等总归还是得有点顾忌为好，再说，丁某人在士林的声名，也不是你我可以无视的。”兵马司的指挥使并不是武官，他们是监生的出身，所以丁在士林的名声他们却也是知道的。但他们这些在士林也不起眼的角色，有些东西却是不通透的，按他们却以为，李贤和商辂是因为丁有王振这世叔，所以才会和丁结交的。

“落架凤凰不如鸡！”另位姓孙副指挥使不屑地说道，“厂督死了，不知道少人要这丁某人好看呢！总之这厮如果好好说话，按着规矩请我等进去奉茶述话，老实地出点血，也就罢了，若是拿大，我等便把这桩办成铁案，管教他翻不得身！”

徐副指挥使颇以为然，又出了门房去将那些蹲坐着兵丁脚个踢了起来，却是道：“都精神些！把差事办妥了，少不得赏你们席酒喝，要是办砸，却要你们好看！”那些兵丁连忙爬起来，挺胸收腹做威武状，看上去蛮是回事。

这时丁带着张懋和许牛还有其他四、五个弟子，终于从宅院里行了出来，那孙副指挥使看着，便冷哼声，副只管抬起下巴看人的腔调。丁行近了，却笑道：“诸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未请教诸位如何称呼？”

那金副指挥使倒是开口向丁介绍了几人的姓名，丁点了点头又问道：“却不知道这小门子为何得罪了诸位？竟惹得诸位上门来打他？不妨道来，若是门子理亏，丁某自然会给诸位个jiāodài。”这话听着客气，实则极损。

这几个副指挥使也是从监生出身的，哪里别听不出来？不外乎jiùshì丁认为他们的也就配跟丁宅的门子结怨！当下那孙副指挥使跳将起来，暴怒指着丁喊道：“姓丁的，你的事发了！”(未完待续……)

ps：注：按《文教资料》2010年3月中旬刊王瑞《明朝五城兵马指挥司述略》所提到的，zhègè衙门主要jiùshì城管。对于“京城各厂大小沟渠、水塘、河槽”的疏通、“街市斗殴及奸淫赌博、撒泼抢夺”、“窝藏逃军、逃匠、囚徒、盗贼者”、“占民田、掠民财者”、“邪术”、“发卖食盐无文引”等等事务，对于巡捕，必须由“巡城御史批发”，要去“照勘、提人、检尸、追赃”也得刑部、都察院分委才能承行。它不是公安部门，只是城管，白莲教这等事，不到它管。

第四十三章教看风云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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