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作者:荆洚晓

第五十五章离别易销魂（六）

他很仗义，大约有几百人围住了土地庙，黄萧养只带了二十来个好手到庙前，不理会那些手下的劝说，把他们留在庙外，自行入了土地庙内，语气里透着qīnqiē和期待：“是哥么？哥……”

“少爷来不了。”如玉取下了面具，却向黄萧养伸出手去，“请把东西还给奴奴，要不少奶奶会直找这分水刺，你知道她的性子，她也许永远不会找，但如果她想起来，就会直找、直找，有空就找，把墙拆了也不出奇。”

黄萧养听着说起天然呆，那满是刀疤的脸上也泛起了笑意，摸出那根卷在布里的分水刺，递给了如玉：“哥好么？哥和我说过，不要当大佬，唉，可是没bànfǎ，xiōngdì们总要有个领头的人……”

他说着没bànfǎ，但似乎脸上每条刀疤，都洋溢着得意。

“奴奴看你手下，有公、侯、伯、太傅、都督、指挥等等，看来你是不dǎsuàn招安的了？”丁如玉收好了那分水刺，便这般淡然向黄萧养问道，其实不单是分封手下各级官爵，连年号都有了：东阳元年。

黄萧养却讪笑起来，摇了摇头道：“我又不是傻佬，自然想招安，能过得下去，谁想造反？那些，都系xiōngdì们自己贪好玩，觉得威风弄出来玩的。广州府都这么久打不下，怎么打得过长江？”

“从九品的国土安全局行局副使，你做不做？”丁如玉漫不经心地问道。

黄萧养愣了下，犹豫道：“从九品？我手下的xiōngdì怎么……”

“少爷说你如肯做，保你平安。其他人，你真当自己是顺民天王么？其他人有其他人的去处，你就不要管了。”

黄萧养想了良久。抬起头来望着丁如玉：“阿妹仔，你huíqù和哥说，阿养对不住他了。这些xiōngdì看得起我，才让我来当大佬……现在要我扔下他们，只顾自己条尾，我做不出甘样的事！”

“少爷说你要不肯，就让奴奴出海去搬百个兵来打你。”丁如玉此时的神情，与在丁面前那个女孩，判若两人，“你可以出去。就叫手下来杀奴奴，道不同不相为谋，奴奴不会怪你没有义气。”

“百个兵？”黄萧养听着失笑，整个广州府城的卫所、弓兵都让他打得龟缩城内不敢动弹了，百兵卒他如何放在眼里？他摸着下巴如戟的短须笑道。“阿妹仔，你生得好样好貌。回京师去吧。不会有人为难你的。出海？你知道从哪里出海吗？”

丁如玉笑了起来，把那个铜面具戴了上去，却对黄萧养说道：“福建的陈万宁和我有些交情，借条船出海，应该不是太难的事情。”她戴上面具，便不再自称奴奴了。“或者不用去到福建，左布政使就在潮州府，从潮州府出海也是个bànfǎ。”

黄萧养搔着短须，半晌笑道：“阿妹仔。不用去寻陈万宁那只贼头，我给你条船，你坐船回京师也好，去搬兵来打我也好，都随你。你放心jiùshì，我地出得来行，牙齿当金使，不会在船上做手脚。”

当丁如玉在船头，身后渐渐远去的广州府，沿着海岸线慢慢向淡马锡而去时，她对身边那几个弟子问道：“如何？”

“弟子知道那淡马锡有五百锦衣卫，但是他们又不是如我等般训练过的，百人能济什么事？”、“黄萧养所部虽然不堪，但毕竟十余万众，船千余艘，我等若是以百人来敌，恐怕……”也有憨实的弟子说道，“弟子不会动这等脑子，先生让弟子跟着师叔，师叔说他娘的弄谁，弟子就去弄谁！”

丁如玉笑了起来，笑得极为开怀，她担心的是黄萧养接受条件招安，本来丁跟她说的，是正八品的官职，她为了逼使黄萧养jùjué，硬给说成了从九品。因为她听丁说过，女人若想当官，除非战功，赫赫战功。

与她说起之时，丁只是想起几百年后的那位女中丈夫秦良玉，但听在如玉的耳里，却便立了志向，如在眼前看见了条路。少爷是她的少爷，从小到大都是，她不能容忍那个丑八怪来霸占少爷。

如果她能当官，当上大官，如玉想，也许她就能跟李贤样，直接把那丑八怪叱退，这样，少爷就仍旧是她少爷。有时候，事情总是因为某些很单纯的原因而起，些很搞笑的原因而起。刘邦反秦也不过是因为所押徒役逃走了许，他就算去到骊山也是杀头的份。

丁如玉便是这么想，但她不会这么说，毕竟她跟忠叔早就出来杀过人、走过江湖的，跟着丁也看过许的事，她很清楚有些东西只能埋在心里：“你们若是怕，到了淡马锡，就留在那里帮忠叔吧。”

“少爷待我如妹，谁挡着少爷的路，不论千军万马，如玉唯死耳！”

“先生于我恩重如山，愿随师叔，唯死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