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事实上丁也是去不了广东的,不论是容城正在建设的种田基地,还是派出去各地的国土安全局衙门的弟子回报信息,都必须他去处理,根本也不容许他轻离北直隶。
并且还有件让丁吐血的事,刘安。jiùshì大同那位总兵官,真是英宗的铁杆脑残粉,他居然听说英宗被幽禁南宫之后,跑上京来为英宗鸣冤,不知道应该说他什么好,结果被景帝以擅离驻地关了起来。
丁总不能看着这位不管吧?不论牢里打点还是想bànfǎ营救,或是表示下姿态,总而言之,这位天然的政治盟友,总归不能置之不理任他去吧。
而兵部让丁zhǔnbèi报告的话。也不是句空话。
过了数日,便有兵部吏目上门来,说是要请丁大使去述话。
让丁没有想到的,要见他的不是于谦,是景帝。
他并没有穿着天子袍服、没有戴着善翼冠。也没有系玉带銙革带,只是身明黄道袍。看上有与英宗颇有几分相似的景帝。要比英宗为qīnqiē些。若是通俗些来说:英宗不论坐卧立行言谈举止,举动都如聚光灯下的明星,让人感觉气场十足而且很有距离感;景帝象是大学宿舍里同舍对面上铺那个帅哥,看得出是有钱人家出身,甩包烟能顶自己周生活费,但不见得有着不可及的距离。
这与他们生长的环境有着莫大的关系。个是出世jiùshì太子,注定长大就要当皇帝,人家不是咬着金锁匙出世,是来到人间便已口含天宪;个是天子养在宫外的外室之子。衣食钱财虽是不缺,但若不是宣宗临死托孤,怕这辈子连个名分都不见得有的人儿。
“如晋为何要辞官?”他这么问着,就象邻舍的同龄玩伴,好奇地关切相询,“外有瓦剌如狼环伺,内有叛贼肘腋生变,是英雄只手擎天上报君王、下解生民于倒悬的时节,何故如晋会在这关头弃我而去?”恰到好处的丝抱怨,了便显得矫情;三分责备之意,少了就失了帝皇的尊贵。
若丁是大明土著,此刻除了山呼天子圣明臣罪当诛之外,大约也不会有别的fǎnyīng。
可惜,丁从不曾轻视这位景帝,别看他出身不好,但这位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角色。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那么皇帝不要脸呢?个随时可以不要脸的皇帝,绝对是天底下最可怕的角色了。
他可不是英宗,他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这边群臣拥立他惺惺地推说不就,后面坐上位子,就不dǎsuàn让英宗回来;登位时说好立英宗的儿子为太子,过上几年,这位就能把侄儿废了,立自己的儿子当太子……
甚至,景帝还做得出,身为天子亲自在万寿山上砍竹烧烤竹沥给于谦,便是千百年后的面子工程,哪个国家元首干得出这等事?这位是真做得出啊;而且他绝对的手黑,他的妻子劝他,不能废了侄子的储君之位,他立马把这皇后先废了。
丁如何敢轻视眼前这位?听着他问起,连忙答道:“臣躬耕于容城,不求闻达于诸侯。太上及曹公不以臣卑鄙,召臣入京托以瓦剌贡马之事、委臣县丞之任,由是感激,遂许国家以驱驰。后值沙场倾覆……今已事了,太上已归,天子圣明,”这明显jiùshì抄诸葛亮的出师表。
“hāhā!想不到,如晋还有东方朔之诙谐,难得,难得啊!”景帝便全无半点皇帝架子地笑了起来,甚至用手指着丁大笑道,“再来、再来!这回不许用汉代的典!”这位是真的什么都干得出,丁想让他生气,然后不得不拂袖而去,总不能因为臣子要辞官,然后把丁杀了吧?他不发火,直接把丁往东方朔逼:不要是玩诙谐么?你接着抖,抖不下去看你不好好话?
丁没有想到,这位真的可以无下限到这程度。
英宗败得不冤啊。
个可以为了笼络大臣,上山去砍竹烤竹沥的皇帝啊。
丁突然发现,在景帝面前,不要脸这三个字是行不通的,正如在英宗面前,想忽悠他,那是自取其辱样。所以丁只能用最稳当的方法,bsp;mò,万言万当不如默,他便bsp;mò着言不发,在那里。
“我听说,你舍生忘死去救太上,却不单是为了全君臣之义,而是为朋友之谊?”景帝并没有再逼问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他能给你什么,我便能给你什么。”他顿了顿,很认真地对丁说道,“我同样需要朋友。”
丁有些惊愕,为何景帝要对自己说这些话?
人贵自知,丁很清楚,自己被利用的价值,而他就算再自大,也不至于认为自己,能让国之君,把身段放低到这种程度。他可不是土木堡身边禁卫贻尽的英宗,也不是瓦剌营里,异族铁骑包围之中的皇帝。
事遇反常则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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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天子赐颜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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