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作者:荆洚晓

第一百二十九章待从头（十二）

但文官绝对不会在这关头去招惹丁，于谦此时在朝中的权势不是说笑的，连景帝都能上山砍竹烧竹沥来笼络的大司马，何况于江湖上的事，本来就不见得光，于大人现时或者不知道，或者不愿知道，但若主动去和于谦说丁某人黑吃黑，那不是找死？逼着于大人把自己在江湖上的生意也扫掉么？

至于勋贵，是有人想动丁的。不过孙太后不知怎么知道了，派人说了句：“如晋是好孩子。”众勋贵方才想起，丁如晋是被孙太后收为干儿子的，若这厮不是这么愣头青，会顺着杆子爬的话，不用去救出英宗，不用经历京师保卫战，都能混个伯爵吧？后面打听，得，丁收的钱，八成都交宫里去了，动丁，是要打内宫诸位贵人的脸？

“丁如晋是有怨气的，那几个钱，犯不着与他置气。”这是武清侯石亨与部下武官说的，那些武官听着倒也理解，丁立了这么大的功，至今还没赏赐，以常理度之，说没怨气是不可能的吧？那捞点钱，也正常，并且总统兵权的武清侯都开了口，去寻丁不是，是要和石亨过不去？

宫里的贵人，也jiùshì妃子们、太监们本来也有点不满的，也有些与他们有干系的人，在他们面前透露出丁的霸道，但架不住丁某人收了银子就往宫里送，并且那势头，以后月月皆有——这点，贵人们是信得过丁的，大明皇家镖局建立的声誉和盈利，最为说服力。不单有银子收，以后还有，谁会去跟钱置气？谁会去为难丁？

结果事态便超过了丁的控制了。

柳依依收的不是京师江湖上所有行当的盈利。

而是北直隶。整个北直隶江湖上的shōurù都交到金鱼胡同过来，然后由柳依依再拔钱银到各行会里头去，派发那些护院的津贴。原本柳依依想要在其他例如真定、河间也开设行会，丁阻止了她：“这种情况不会长久的，随着我回容城之后，不可能再这么独霸下去，现在是非常时期，故之他们才忍让罢了。京师以外的的收益，百取，其他退huíqù。教他们也不必再送来，每月报账上缴百分之jiùshì；京师的收益，除了交给宫里的，其他的都发下去，咱们分也不要。”

丁的目的性从开始就很清楚。他要的是情报，他要的不是这些不干不净的钱。尽管收起来的数目字颇为可观。他也根本不想当什么北直隶的大明黑社会头子。再没出息，到了这地步，也不至于坠落成这样。

他所做的，只不过是建立起个利益链，个对他有利的利益链条。

个绝对不平衡的利益链，个会加速把他推出京师这浑水的契机。

丁从不曾认为或是希望这样的链条能长久延续下去。

不必提武官和勋贵。单是文官这边，御史们可以忍时却不会忍世，此时丁某人风头正劲，他们不会来惹这霉头。但三个月后呢？半年后呢？不是人人都是于谦，为了青史留名，为了权力，可以无视日常生活上的享受！而明朝官员在京师靠俸禄过日，怎么可能过得舒服？个月没有灰色shōurù，三个月没有灰色shōurù，他们也许可以忍，长时间呢？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但当丁开始建立起来这利益链时，便会产生个错觉：他因此而拥有个看似有着极大利益的位置。这就会使得其他人对zhègè位置有兴趣——勋贵里精明的人，其实并不。便如武力过人的刑天，他习惯用武力来解决问题。勋贵已经习惯了用他们超乎普通人的身份来解决切问题，获得利益，能看完丁zhègè局的人，并不见得太。

丁可以肯定，当他做起来之后，建立起zhègè利益链条之后，必有人对他这位置——又能讨好宫里的贵人，又能在北直隶的江湖拥有超然的地位，又看似能赚到大把的银子——感兴趣。只要丁肯退让，定然不会缺少愿意接手的人。

“那不是咱们还得自己出钱雇账房先生、跑腿的小厮等等？”柳依依就不明白了，生意还有这么做的，这真的想不亏损都难，“如此下来，恐怕把京师以外那百分之贴进去，咱们家每个月还得填上几百两银子！”

丁点了点头，却是说道：“我要赚的，不是银子。”

不过柳依依也是商场老手，略思索就明白过来。

贴钱的生意，谁乐意做？

待到丁回容城去了，若是按着他所说，总归有人接手，只要不愿贴钱，接手的人绝对万夫所指。

接任者会发现，除非自己贴钱，否则根本不可能维持这样的利益链条，这其中完全jiùshì没有好处。但他们第fǎnyīng不是甩开这烂摊子，会来接手的人，第fǎnyīngjiùshì没好处的事谁干？所以他们会沉溺于寻找丁到底是怎么样在这其中得利的。

当他们清醒过来时，就会发现，别说获利，就收支持平，也只有几条路好走：要不就给宫里送钱减少部分；要不就给行会里的护院少发些钱；要不就对京师以外的打行、帮派收些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