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遇着李淳家时，刚出容城没久，离京师也就二百里，路上行行停停，三日后还没到济南地界，刘铁就赶了回来，看得出这路他是马停人没停地赶着路，见着丁只禀了句：“先生，事已办妥。”便在马上昏睡过去。可怜他路狂奔，又怕自己半路睡着摔死，用绳索把自己整个绑在马背上，睡着了也掉不下来。丁倒是点了点头，刘铁虽说狗腿子气很重，但办事的确是牢靠，并且很聪明知道丁要去南京，身边少不了他，拼命赶了回来效力。

刘铁醒来时，谢雨城却就对他不住诉苦：“先生怕是不太对！子坚兄看看能不能劝先生去找医士看看啊！这几日，除了路上跟学生们讲解，如于此地遇敌，当做如何应对之外算是正常，其他时候都不太对！头日念着去不了武当山，后面总念叨找什么绿帆，谁家船帆会刷成绿色的？先生在路上，逮着bǎixìng就问人，可有见过绿帆，这……”

什么武当山之类的，刘铁弄不明白，绿矾zhègè他倒是知道怎么回事。尽管丁没有跟他仔细说过提炼硫酸的问题，但从只言片语里，刘铁知道丁是要制作什么东西，少了这味物件。所以他压根点也不担心，挣扎起来对谢雨城说道：“你去管好学生，先生没事的，他在想的事情，你我是看不懂。”然后便自去寻丁禀报京师行的结果了。

于谦见着李东阳时，是极愤怒的。

刘铁学着的原话，就足见斑：“丁竖子不足与谋！老夫便是分身乏术，方才差其为国分忧，安有教你带这小人儿来寻我安置的道理！还有，兵部重地，你怎么抱小儿入内？汝真不当人子！”做到兵部尚书，于谦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怒于形色，但不知道为什么，事情摊上丁，于大司马就很难控制自己的怒火。

指名道姓地骂丁，竖子这样的词都出来，也jiùshì“那小子”、“那混蛋”的意思，这对于于大人来说，算是很粗俗了；再到问刘铁，不当人子，这话自谦说出便罢，问来骂人，就很狠了，考据起来有千种，通俗地说，大致jiùshì“不是人样”的意思。

可见大司马是真的怒了。

大约是丁干出来的事，每每超过于谦所能忍耐的底线。

这时节于谦jiùshì大明的定海神针，景帝都要小心哄着的角色。

就算丁遇着于谦发性都无法的，别说刘铁。

再说按辈份于谦是他师公，就算骂得象骂条狗，刘铁也只能老老实实着听训。只不过那两三岁的李东阳，在边上说了句话，却让于谦禁不住失笑，只因这位历史四岁就能在景帝面前写出直径尺左右大字的神童，于旁说道：“啊哟！此腔热血，竟洒何地！”

这句话，本来是于谦于大司马的口头禅。路上李东阳在问他父亲和刘铁要带他去见谁？两人被缠得无法，便和他说起于大司马，无意间也提起过几次这句于谦的口头禅，谁知这小人儿竟就这样学了去。

此时说出来，是前不搭村后不搭店，奈何个两三岁的小童，声音清脆的这般学舌，哪里能教人忍得住？

当时于谦看着李东阳有趣，不禁gùyì板起脸来道：“小人儿，你不怕老夫么？”

“老爷爷，你是我义父的先生吗？”看着于谦点头，李东阳伸出小手拍了拍胸口道，“那就好，不是人拐子。”听者无不莞然。

刘铁说到这茬，丁禁不住也笑了起来，这神童果然名不虚传，看来，这李东阳真的jiùshì那个李东阳了，自己总算也收得员史上良相入囊中啊！却催问刘铁：“好了，不要学舌，先生如何安置？”(未完待续……)

ps：迟了些，见谅！

第十八章江山万里烟（八）

欲望文